沈簪衣明白了。
謝危早早地出去便是為了躲自己,而非出去議事。
沈簪衣我算了半天也沒算出來咱倆到底誰吃虧些,所以你到底在躲什么?
躲什么?
“阿昭,我們成婚吧?”
“……”
謝危薄唇緊抿,略顯緊張地看著沈簪衣。
沈簪衣原來就是因為這個。
沈簪衣我未曾回答你,是因為我還沒有想好該如何與你以夫妻關(guān)系相處。
謝危眉頭緊鎖,道:“這有什么好想的,婚姻不過是牽絆、是束……”
他突然意識過來,興許沒有想好的根本不是如何與自己相處,而是自己要不要踏入束縛之中。
謝危罷了,待你想清楚再找我吧。
“謝居安!”
又跑了?
沈簪衣無奈地看著謝危略顯慌亂的背影。
屏風外側(cè)的光影時明時滅,忽明忽暗,落在她身上,沈簪衣抬眸看向空中高掛的皎月。
也不知京城的情況如何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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探子急報,刀琴拿著一等探子送來的情報踏入房中,接著便將紙條遞給謝危。
然后道:“京中急報,姜二姑娘和尤芳吟被興武衛(wèi)帶走了?!?/p>
尤芳吟?
呂顯面色微變,先謝危之手搶過紙條,心臟因為紙條上的消息而發(fā)緊。
尤芳吟落在薛家,她那樣一個不懂得變通的人,一定會被興武衛(wèi)折磨的。
思及此,他看向一旁的謝危,問道:“現(xiàn)在怎么辦?”
謝危本想過些日子再回京,可此番探子傳來的消息卻容不得他們繼續(xù)徘徊。
謝危回京,京中恐要生變。
薛遠狼子野心想必已是按耐不住要行動了,如張遮所說,薛家首先選擇的還是姜家。
他帶著消息躊躇,最終還是去尋了沈簪衣。
沈簪衣我還以為你不打算見我了?
謝危你先看看這個。
紙條上,是姜家姜雪寧和尤芳吟被興武衛(wèi)帶走的消息。
看完后,沈簪衣語調(diào)驟變,皺眉問道:“怎么回事,薛家怎么會帶走姜雪寧?”
謝危你我假死的消息向來應該已經(jīng)傳到定國公的耳里了,用姜雪寧和尤芳吟想必是已經(jīng)看出了我們的關(guān)系。
沈簪衣罵道:“這個老匹夫!”
都到這個時候還不死心,居然還想拉謝危下馬?
謝危所以我已找到了張遮讓他修書一封送予京城,明日便啟程回京。
沈簪衣心不在焉地點頭,心里卻是在擔憂著姜雪寧,她一介女子,其心雖堅韌,可如何斗得過興武衛(wèi)?
若是屈打成招……
沈簪衣謝居安,姜雪寧她……
沈簪衣不敢再深想下去。
謝危捧起她的臉頰俯身下來,柔聲安慰:“別擔心,姜雪寧有長公主和姜侍郎,薛遠還不敢動她?!?/p>
如謝危所說,薛遠將姜雪寧帶走的第一天長公主便帶著禁軍來了。
沈芷衣也想帶走尤芳吟,可薛遠卻將太后搬了出來,是以,她只能先將姜雪寧帶走。
謝危和呂顯一日未到京城,尤芳吟的危險便多一分。
世人常忽略的,是路邊的野草,可有時候傷害人的,也是野草。
朝秦慕楚,墻頭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