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早,沈簪衣醒來時,床榻另一側(cè)已然沒了謝危的身影。
她抬手動了一下,便覺疼痛自四肢百骸傳來,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身上是何景象。
屏風外側(cè)繞出一道身影,一個侍女端著一盆干凈的水和帕子柔聲道:“姑娘,先生吩咐若是姑娘醒了便來伺候您?!?/p>
沈簪衣不用了,你下去吧。
木質(zhì)梳子掃過秀發(fā),銅鏡中的女子眉眼昳麗,眼角下方還掛著一顆淚痣。
戴好耳墜后,她便打算先離開。
好巧不巧,一出門便看見了劍書,她便問劍書。
沈簪衣你們先生呢?
劍書如實回答:“先生一大早就去城外與燕侯商議事情了?!?/p>
沈簪衣那他可有說何時回來?
“沒有,要不您先回去等等,等我家先生一回來我便去通知您?!眲?。
沈簪衣?lián)u了搖頭,她想和謝危說一說以后的事情,可誰知道謝危一大早就去議事去了?
……
傍晚的殘霞映照,劍書摸了摸自己的頭,看著已經(jīng)坐在先生門前看書的姜大姑娘,試探道:“姑娘,要不您先回去?”
先生今日怎么回事,平日議事哪有這么長的時間?
沈簪衣合上書本,目光落在毫無動靜的院子里,冷笑一聲。
沈簪衣勞煩你去給我傳個信,若是今天我見不到他,那以后就別來找我。
劍書焦急地挽留,道:“誒,姑娘你要不再等等呢?”
留給他的,是一個決絕的背影。
先生啊先生,我是真的盡力了,再不回來你就真的自求多福吧。
軍營。
燕牧和呂顯幾人商議出了回京路線,這一場議事方才結(jié)束。
當結(jié)束的那一刻,謝危仿佛得到了解放,火急火燎地走在最前方,燕牧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,說:“這居安今日怎么看也不像議事的,倒像是來躲人的?”
燕臨也許是真的躲人也不一定呢?
一踏進院子,謝危的目光便看向劍書問道:“人呢?”
劍書攤開手掌無奈地回答:“先生你回來的太晚了,姜姑娘等了你兩個時辰,然后說,若是今天見不到你,那你以后也別去找她?!?/p>
謝危眉心緊皺,抬腳便朝著沈簪衣的房間而去,可真到了地方,舉起的手又猶豫了起來。
還是劍書清了清嗓子喊道:“姑娘,先生回來了?!?/p>
沈簪衣此刻正為謝危躲她的事情煩心了,一雙杏眼隔著木門瞪了謝危一眼。
沈簪衣讓他滾。
察覺到門外的人似有離開的動靜,沈簪衣翻了個白眼去開門。
謝危猛的回頭,見她白了自己一眼。
沈簪衣讓你滾你還真滾,不知道停一下嗎?
謝危我是怕你見到我更生氣。
沈簪衣進來吧。
謝危跟著沈簪衣進入,平日里冷心冷眼運籌帷幄的謝居安,此刻在沈簪衣這里卻活脫脫像個鵪鶉。
愛會讓高傲者低下頭顱。
沈簪衣我本想在今日和你好好說以后的問題,可你倒好一大早人就沒了。
起初她真的以為謝居安是去議事,可直到她在謝居安門前坐了四個小時才反應(yīng)到這人是在躲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