糸師凜原本以為自己會失眠的,但并沒有,困意很快席卷,意識陷入昏沉的暗
糸師冴凜,真是的,怎么又在發(fā)呆?。?/p>
眼前的昏暗消失,入目的是糸師冴那張年幼的臉
糸師凜…哥哥?
糸師冴好了,趕快的,我們一起去練習吧,說好了要成為世界第一前鋒的,你可不要被我甩下哦,不然我才不等你
糸師凜嗯!
小小的糸師凜跟著小小的糸師冴跑向足球場,卻在踏入球場的一瞬間感覺到了一股推力
不受控制地坐在了地上,冰涼的雪花擦過面頰
糸師凜僵硬地抬頭,十七歲的糸師冴站在他的眼前,明明是觸手可及的距離,糸師凜卻覺得眼前有著溫柔的小豆色發(fā)絲的人離自己遠極了,像那輪他永遠都觸不可及的月亮
糸師冴你這個殘次品,以為我會安慰你嗎?
糸師冴惡心!讓我想吐!
糸師冴以后別再拿我當踢球的理由
糸師冴你只是碰巧投胎做了我弟弟而已,別想太美
糸師冴滾吧,凜
糸師冴我的人生已經(jīng)不需要你了
冰冷的話語像鋒利的刀一樣一下下將糸師凜捅了個鮮血淋漓
糸師冴的身影在遠去、在消失、在前往他觸不到看不見的未來……
他只剩一個人了
……
水無月放下手機,屏幕發(fā)著瑩瑩的光——
水無月:潔,做噩夢了怎么辦?
潔:阿月做噩夢了?我現(xiàn)在去找你,有人陪著增加安全感會好很多吧?
水無月:不用,我沒事
潔:真的沒問題么?
水無月:嗯,潔早點休息
潔:那好吧,有事隨時找我哦阿月
水無月:好
黑發(fā)黑瞳的少年盤腿坐在糸師凜床邊,糸師凜睡著后沒多久就開始說夢話,那份不安和無力感仿若化作實質(zhì)在不斷向外侵襲,看起來像是陷入了恐怖的夢魘
水無月憫陪著···?
水無月輕輕念叨了句,他不明白什么叫陪著,是這樣看著就好了嗎?但凜看上去沒有轉(zhuǎn)好的樣子
想到自己平常睡覺的陋習,水無月眨了眨眼,輕手輕腳爬上了糸師凜的床,隔著被子笨拙地把比他高大不少的糸師凜摟進懷里
睡相不安的糸師凜似乎逐漸穩(wěn)定下來,水無月稍稍松了口氣
又失血又比賽又應付心理醫(yī)生,忙忙碌碌了一天的少年疲憊極了,很快沉入了夢鄉(xiāng)
夜雪似乎再變小,刮骨的寒風似乎停了?
溫暖的感覺蔓延,糸師凜抬眼,是一只比他小些的灰色雪絨兔子正笨手笨腳地蓋在他身上,擋住了所有的寒風和雪花
灰色雪絨毛兔子不斷試圖用自己絨絨又短短的四肢包裹他,把他嵌入胸前看起來就毛茸茸軟軟的毛里,但笨兔子失敗了,因為凜一動不動
于是灰灰的兔子就用雙黑漆漆的眼睛,看向身體僵硬站在原地不肯配合的凜,眼里總帶著盈盈的水光,像是在委屈地質(zhì)問凜為什么不和他一起玩
這是個有些奇怪的夢境,和以往都不同
凜這樣想著,然后順從地投入了灰兔子懷抱,暖暖的體溫將在雪夜里孑然一身呆了很久的他逐漸捂熱
很舒服
凜想
既然是夢境的話,偶爾脆弱一下,也沒關系的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