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路茗進(jìn)入黃金庭院,她看到了另一個女子的身影。
那是一個穿著修女服的成熟女子,從頭披著一件白色的披風(fēng),但身上又是以黑色為主要格調(diào)的服飾,額頭上有著極其突出的棕色劉海,而最矚目的,則是她胸前的那份飽滿,如果說愛莉希雅是最動人的少女。
那么眼前的人身上,則是有一種人類贊美的母性。
如果還是之前的路茗,一定會自顧自己的喊一句。
“媽!”
可惜,她現(xiàn)在是黑塔的人偶,無欲無求,世俗的欲望是無法動搖她的。
“阿波尼亞,好久不見了,離開那喑無天日的地窖里,感覺如何?”
“比起那個地方,這里的風(fēng)景非常動人,在這里,隔絕了周遭的一切嘈雜,以及困擾。”
阿波尼亞點了點頭,只是她的眼中持有著一抹無法淡化的悲傷。
“雖然我知道這個時候我不該這么說,但,我從命運的絲線之中看到過,這里化為一片狼藉,我不知道該如何改變,所以,我想說一聲抱歉?!?/p>
“別這么說,未來的事情,又有誰說得準(zhǔn)呢。”
愛莉希雅知道阿波尼亞的性格。比起旁人,很少有人知道,命運也是能夠被人窺見的,阿波尼亞就有著這樣的能力,她的存在是極其特殊且危險的。
窺見命運并不代表是件好事。
因為看到命運的人,卻無力改變命運,那種困境愛莉希雅雖然沒有體會過,但她知道,那一定很不好受。
這樣造就了,阿波尼亞孤僻的性格。
想到這里,愛莉希雅多了一抹玩味的目光,將路茗推了出去,道:“你看,我今天帶來了一個新的朋友,不知道,她在不在你的預(yù)料之中呢?”
“悄悄的告訴你哦,她的身體非常柔軟,如同人偶一樣呢,手感特別好哦!”
路茗有些哭笑不得,她總感覺愛莉希雅的口吻像極了推銷商品的樣子,但里面的善意和熱情,是無法掩蓋的,所以路茗走到了阿波尼亞身前,伸出手,說道: “你好,我叫路茗,我的身體的確跟人偶一樣,但我不是梅比烏斯制造的機(jī)器人,也不是什么不明生物,至于原因,我也不知道為什么?!?/p>
“你…!”
阿波尼亞這才注意到,這里有一個陌生人的出現(xiàn)。
她看著路茗的樣子。眼中帶著一抹呆滯和不解。她捂著胸口,一抹悸動自在心中。所謂命運,在阿波尼亞的認(rèn)知中,是人們無法改變的事實,即便知道結(jié)果,也無力回天,就好像被早已知曉周圍陷阱的蝴蝶,殊不知,整個世界都是牢籠,命運就好像絲線,在阿波尼亞的眼中從來都斷裂的。
而且,不論是愛莉希雅、還是伊甸,亦或者自己身邊的朋友。
每一個人阿波尼亞都未曾體會過相見的感覺,因為在無數(shù)的命運之中,她早已經(jīng)歷過千百遍。
然而,唯有眼前的人,這是阿波尼亞從未想象過的。
“真是令人驚嘆,伊甸,你看到了嗎?阿波尼亞居然愣住了,她的臉上寫滿了錯愕呢!”
愛莉希雅激動的拉著伊甸的肩膀,仿佛看到了什么奇觀一樣。
“這確實有些讓人驚嘆?!?/p>
伊甸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。
這讓路茗有些無語,不就是見到個人嘛,不至于這么激動吧。
我的朋友都是很好相處的人.jpg
路茗覺得,這句話應(yīng)該不適合英桀。然而,令人沒想到的時候,阿波尼亞在回神之后,緩緩的走到路茗身前,然后將其抱在自己的懷里,盡管人偶的身軀以及非常柔軟,但阿波尼亞的身體,卻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舒適,并且因為身高的差距,路茗的腦袋上能感受到一種充實的分量。
這可真是讓人頭大.jpg
“路茗你還真是被人喜歡,阿波尼亞都會被你吸引,還真是讓人羨慕呢?!睈劾蛳Q胚屏诉谱?。
“與其說羨慕,倒不如說,阿波尼亞,你是感覺到了什么嘛?”
伊甸倒是察覺到了什么。
關(guān)于她的能力,逐火之蛾里有少數(shù)的人知曉,而這其中就包括她和愛莉希雅,而很顯然,阿波尼亞的舉動,多半跟這個有一些關(guān)聯(lián)。
“我不知道,但我發(fā)現(xiàn),命運的絲線開辟出了一條新的道路,不似斷裂、也不似拯救,更像是一種重鑄,雖然還是枝葉,但也埋下了一種希望的種子。”
阿波尼亞不假思索的說道。但她有些話沒有說出來。不只是新的絲線,更重要的是,在她看到路茗的時候,那些原本斷裂的絲線,居然全部重新連接了起來。
包括她、伊甸,甚至是愛莉希雅的絲線,如同愈合了一樣。
“如果是阿波尼亞你的話,我是不懷疑的,但這個小家伙,真的有這么厲害?”
伊甸不由得再一次打量了一眼路茗。作為這個時代最閃耀的歌者,她很少對人有這樣的情緒。
第一個是愛莉希雅,第二個,則是一個相信人性的白發(fā)少年。路茗則是第三個。
“畢竟是我看中的人嘛,厲害和可愛,是一個意思哦!”愛莉希雅也小小的驚訝了一下,但很快,她又釋然的招呼道: “好了,別在這個話題糾結(jié)太久,先進(jìn)入庭院內(nèi)休息吧?!?/p>
“這倒也是,我先去酒窖里取出珍藏的美酒了。”
伊甸點了點頭,她邁著輕盈和熟悉的步伐朝著酒窖內(nèi)走去。
愛莉希雅見狀也跟上前,并且臨走前,朝著路茗眨了眨眼,似乎像是在說“要阿波尼亞好好相處”的樣子。
整個庭院內(nèi),只剩下阿波尼亞和路茗。
而阿波尼亞仍舊抱著路茗沒有松開。
“我說,咱們要不先找個地方坐一坐?”
路茗并不在意被擁抱,但長時間站在一個地方,是非常無聊的。
作為智識的命途的持有者,她并不喜歡度過這樣無意義的時間,當(dāng)然,阿波尼亞的擁抱很舒服,完全凸顯出一種成熟女子的氣質(zhì)與魅力。
“抱歉,我有一些情緒上的失控,跟我來吧。”
阿波尼亞這才松開,只是不難看出,她的眼中帶著一絲不舍。
就好像,因為某種安心感而上癮的人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