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惜耳邊只有刺客急促的呼吸聲。
笑了下,覺得自己簡直莫名其妙,便不再看謝危,垂下了眼眸看向眼前的短刀,心中空蕩蕩的漏著風(fēng)。
聲音平穩(wěn)的問道:“謝大人,問完了嗎?”
謝危不意她竟問出這樣的話來,倒不是內(nèi)容有多不同。
只是這被寧二稱為“阿惜”的姑娘,剛才還怕的僵住了身子動不得,只顧著哭。
這會淚痕猶在,卻又突然鎮(zhèn)定的像是換了個人。
那刺客聽到她的問話也警覺的意識到了幾分不對,又見謝危波瀾無驚,心思電轉(zhuǎn),手中人質(zhì)非但威脅不了謝危,還平添累贅,殺心頓起,心一狠就使了勁要劃下刀刃。
姚惜抬手便握住了,順勢拽著刀一掰一送接一個頂心肘,便將刺客摔了出去,反手飛刀直直的插進(jìn)了刺客心臟處。
這一手干脆利落,時機力度甚至飛刀的準(zhǔn)度,若差了一星半點兒,死的就是她自己了。
沒有多年訓(xùn)練,根本做不到這樣快速精準(zhǔn)的反殺。
氣氛頓時窒息起來。
有那么一瞬間,姜雪寧甚至都能聽到心臟跳出胸膛的聲音。
是她太過想當(dāng)然了,為什么會覺得另一個世界的人,就都是好人呢 ?
是她的錯 ,她仗著重生,比別人多知道許多事,便自以為是了。
層霄樓這少無人煙的后院,只有滿手鮮血的傷者本人還在動,而其余眾人好像被凝結(jié)成了一尊尊雕像。
姚惜看都沒看地上躺著的尸體,也沒去管明里暗里的人看向她的奇異目光。
只背對著謝危劍書和二樓持著弩的刀琴,還有一干侍衛(wèi),扯出一方手帕。
“唰”的一聲,隨著裂空聲響,姚惜將手帕抖落了開來,自顧自的將自己的右手包上,用牙咬著打了個死結(jié)。
然后用裹著手帕的手,抹了把脖子上的血跡。
垂眸看了眼被血污了的手帕,便不在意的抬起了眼眸。
看向緊張的直咽口水的女主姜雪寧,沖她笑了笑。
見她僵著臉,扯出一抹難看的笑,心中有點意興闌珊。
轉(zhuǎn)身看向了謝危,他眼眸半斂著,面無表情,透著幾分森嚴(yán)的審視。
原本以他們的距離,他這副表情是不會被察覺的,可她內(nèi)力深厚,偏偏就看到了這張臉上,自己不曾見過的樣子。
姚惜只覺的自己好像剛吃了蝕心之月時,心中冷的發(fā)顫,可面上卻還是端端正正的行了禮:“謝大人見諒,擾了您審問的興致?!?/p>
瞟了眼二樓那人的藏身之處,樹影一動,在她視線投過去的瞬間,那人便躲了回去。
謝危依然沒說話,所有人沒得命令,便都都沒動,只靜靜的看著她動作。
姚惜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,只是心中木然的做著這些,看沒人攔著,自覺已經(jīng)到致過歉了,便走到姜雪寧旁邊,又恢復(fù)了溫溫和和的笑模樣,揮手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姚惜寧寧?
姜雪寧對上了姚惜的眼眸,眨了兩下眼睛,不知為何,突然便又沒那么怕了。
明明她最怕死人的,明明她剛剛還反復(fù)告誡自己,可怎么會這么容易就卸下了心房?
是了,她在混亂的思緒里終于找出了一點線索。
阿惜說,讓她待在車?yán)锊睾谩?/p>
姜雪寧為什么……?
她不明白,明明兩人今天才認(rèn)識的啊,她為什么在這樣的危險時刻,首先想的是保護(hù)旁的人呢?
異世界的人,都是這樣…嗎?
姚惜不明白她問的是什么:“什么為什么?”
姜雪寧為什么,保護(hù)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