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寫的進出花用,人吃馬嚼,糧草輜重運送維修征收,與平南王最后一戰(zhàn)的準備,兵將調(diào)度部署方方面面拉拉雜雜,看的人頭疼。
當真應了那句話“夫未戰(zhàn)而廟算勝者,得算多也;未戰(zhàn)而廟算不勝者,得算少也?!?/p>
姚惜看著看著自然就拿出了現(xiàn)代記賬方式謄抄起來,一目了然。
哪里出了短缺,哪里有了貪墨,哪里對不上,什么地方出了錯,什么地方調(diào)撥不合理,什么東西以次充好,拉了幾個大表格,橫縱對比匯總,自然很快就整理了出來。
說到底,時間緊急,誰有那水磨工夫在這上面打轉(zhuǎn),總還有其他的事情要操心呢。
那邊謝危見她很快就上手了,本就有些訝然,畢竟他當真以為她不曾學過管家理賬。
可這也就罷了,但這么快就能將賬本理順,又有這樣清晰的條理,甚至比軍中主簿都還準確迅捷幾分。
尤其是,謝危點了點,最后行匯總旁的小字,計出邊上,專門留出利點供各級過手人員私用……寫作損耗。
這一手堪稱老辣,甚比許多初入官場的愣頭青。
為什么單單寫出來標上,讓人看到,又算在未來支出的預算里。
這便是劃下了范圍,大家彼此心里都有數(shù),至于怎么做,個人有個人的衡量,總之最多就這些。
若是哪個人手伸的長了,那對不起了。
當然,她只負責整理,最后如何獎懲,論功行賞不歸她管。
就這樣一晃又是十幾日,眼看這二月下旬了,才有探子來報,城外有異動。
在現(xiàn)代動車不到10小時,飛機兩小時,可在古代,就算是急行軍,也要數(shù)月才行。
除非是輕裝上陣,都是騎兵。
可別說平南王,就是朝廷,也以步兵為主。
也就是說當謝危也好,沈瑯也罷,他們知道平南王的動作之時,人家都已經(jīng)在路上了。
長途行軍,又分批行動,一路上隱蔽行事,謝危分批派出的幾路斥候傳來的消息,都是平南王將大批人馬打散,來勢洶洶。
具體大批人馬有多少,誰都說不準。
通州軍營,連軍醫(yī)伙夫都算上有兩萬余,真正能上戰(zhàn)場對敵拼殺的頂破天也就一萬五千余,再加上呂顯帶來的京中禁軍,裝備精良,又有火藥。
勝算雖大,可如何能減少己方損失才是關(guān)鍵,總不能真的拿人頭去堆吧,打仗打的是經(jīng)濟,若真是這么個結(jié)果,圣上也沒必要讓謝危前來。
謝危自然也是這個想法,是以他才留了黃潛和三娘子二人到如今,有了他們的存在,對平南王可以消減自身的懷疑,事后對圣上匯報戰(zhàn)果也有了借口。
他們所在這一處民居不是很大,簡簡單單的兩進四合院布局,進得門來是一處影壁,順著抄手游廊便是東西廂房帶著耳室,然后是正房三間兼著東西兩側(cè)耳房,后罩房是廚房和下人住所。
攏共就這么大的地方,一共能住多少人,謝危處理軍務等雜事,都是劍書和幾個采買下人來回傳遞消息的,凡是可能暴露自己的東西從不放在自己身邊。
呂顯也好,刀琴也罷,一次都沒登過門。
黃潛和三娘子謹慎了幾日不見城中官兵有什么大動作,便放下了心來,戰(zhàn)場上那么亂,跑了幾人誰能注意的到。
謝危自然不會攔著不讓他們出去,只是他們出去也不見城中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。
薛定非還是那副整日里招貓逗狗的不著調(diào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