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嬛神色復(fù)雜,到底還是叫了人:“槿汐!”
崔槿汐應(yīng)聲而入:“娘娘?”
甄嬛遲疑了一下才說:“去請溫大人過來請下平安脈,另外……剩下那半盒舒痕膠也拿來?!?/p>
崔槿汐甚至都不用問,只憑這只言片語就明白了什么,立時就出去了。
余鶯兒也嘆息了一聲:“但愿是我多心了吧?!?/p>
甄嬛沒說話,閉了眼睛克制著情緒。
過了半晌,言語中已經(jīng)恢復(fù)了平靜,這才說道:“當(dāng)初我剛剛有孕,富察貴人的孩子就沒了,那時端妃還拿了盒香粉來與我說富察貴人的孩子沒得蹊蹺,眉姐姐也提醒過我。”
甄嬛可恨我竟全然沒想過這點,還是著了道。
余鶯兒坐在她身邊:“端妃娘娘為何這樣幫娘娘呢?”
甄嬛一下就睜開了眼睛:“你也覺得奇怪是不是?”
余鶯兒看著甄嬛,神色間帶有幾分猶豫,甄嬛見了有些急:“你我之間,還有什么話不能明說的?”
余鶯兒便嘆了口氣,緩了緩才說:“端妃娘娘與您無緣無故的,說這個做什么?倒像是有所圖謀。我聽額娘說,端妃和華,年貴人素有舊怨,可如今年貴人已經(jīng)沒了依仗……”
說到這,余鶯兒略有遲疑,甄嬛想了下,接著說了下去:“是啊,若只是想利用我對付年世蘭,那她的目的應(yīng)該也已經(jīng)達(dá)到了,怎么還……莫非她有什么別的緣由?”
余鶯兒目光灼灼的看著甄嬛:“娘娘,您不覺得奇怪嗎?倘若當(dāng)年端妃娘娘真的害死了年貴人的孩兒,按理說當(dāng)年的年貴人可是獨得圣寵,又是那么個不容人的性子,怎么這端妃卻一進(jìn)宮就被封了妃位?”
甄嬛眼珠一轉(zhuǎn):“你是說,皇后?”
余鶯兒望向窗外,聲音有些發(fā)緊:“太后娘娘雖不喜皇后,可到底是一家人。”
甄嬛聞言頓覺毛骨悚然,她們一直以來就知道,太后不喜歡皇后,可是鶯兒說的很是,再不喜歡,人家也是一家人。
甄嬛皇后被華妃打壓了這么多年,可我冷眼瞧著,太后一直以來從不參與后宮之事,我和眉姐姐竟然就此信了這些??苫噬鲜翘笥H子啊,難道皇上的孩子,太后也不在乎嗎?
余鶯兒太后娘娘,還有另一個親子。
甄嬛頹然的躺了下去,默不作聲的流著淚,若真是安陵容動的手,那背后之人除了皇后不作他想。
余鶯兒也沒說話,等了好久,工具人溫實初就拎著他那工具箱過來了,見了余鶯兒先行了禮:“余側(cè)福晉萬安。莞嬪娘娘萬安?!?/p>
甄嬛只流著淚沒說話,余鶯兒便做了主:“溫大人免禮,莞嬪娘娘身子不適。只是有一物,我們叫不準(zhǔn)是否有什么不妥,這才請了大人來?!?/p>
說著一伸手,跟在溫實初身后的槿汐便將一瓷盒遞了過來。
余鶯兒開了蓋子,自己聞了一下,甄嬛見了一下就拉住了她:“你瘋了,還懷著身孕,怎么敢直接就這么聞?!”
余鶯兒有些訕訕,將盒子遞給了溫實初,她得看看安陵容是不是接著放了麝香才是。
再一個,麝香對她又沒什么用。
溫實初接過了盒子,只輕輕這么一嗅,便已經(jīng)察覺出了不對勁兒,可因著香料復(fù)雜,麝香氣味被掩蓋了極其幽微,他一時之間也無法確認(rèn):“這香,微臣還無法確定,只是確有幾分不對。待微臣回去好好辨認(rèn)一番再來回過?!?/p>
甄嬛聞言基本上就已經(jīng)確定了:“陵容為何這樣對我?我自問從未對不起她!”
這話倒是實在,甄嬛對安陵容雖然說不上全心全意,可確實不曾對不起她。
余鶯兒輕輕拍著甄嬛的肩膀,掌心溫暖,一下一下的安撫著,聲音也很是平靜:“安常在心思細(xì)敏,娘娘對她好,她自然想要更好,最好,絕無僅有的好?!?/p>
甄嬛淚眼朦朧:“可我……”
余鶯兒娘娘也不過比她大一歲罷了,哪里能事事以她為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