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上課鈴打了,何夢清低頭抽出數(shù)學書,還有摸底的卷子,不知道老師第一堂課要哪個,反正都準備著就是了。
耳邊忽然聽到“哇~~”的聲音,是同學們齊齊發(fā)出的感嘆聲。
何夢清抬頭看向門口,來人長身玉立,低頭斂目,越過被襯托的矮了許多的教室門,步履從容的走上了講臺。
下午炙熱的陽光照在他雪白的襯衫上,素不染塵。
那是一張極為英俊的面容,有著古代人蕭疏軒舉,君子世無雙的感覺。
長眉淡漠,雙目深靜,鼻子英挺,唇瓣薄厚適中,泛著健康的紅潤色澤,五官極為好看,可最打眼的卻是這一身氣度。
戴著銀絲邊眼鏡,克制冷清,淵渟岳峙,沉穩(wěn)而從容,明明跟張平一樣,是個剛畢業(yè)的新新教師,卻隱隱藏有三分厚重。
像蒼山,像深海,像圣人,像隱士,在這樣的一個午后,陽光仿佛被他折射出了柔和的一層光暈縈繞于身。
耳邊響起軍訓最后一天,眾人學著周董,含糊的唱著歌:
“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,離不開暴風圈來不及逃。
我不能 再想
我不能 再想
我不~我不~我不能~~~~”
身高腿長,別人要走好多步,可他長腿一邁,三兩步已經(jīng)站在了講臺上。
只是輕輕的一抬眼眸,抬手上推了一下眼鏡,手腕間銀色的手表泛著冰冷的光,最普通不過的裝束,偏偏顯露了幾分古時文人雅士的風流矜貴來,光芒萬丈。
他的目光掃視全班,穿過虛空,落在了她的身上,平和而又深遠,一掃而過間,猶如清風拂面,又如海浪滔滔,直直將人溺斃其中。
腦海中盤旋的歌聲越來越縹緲。
像是偶像劇里,海灘邊,男女主慢慢地,離彈著吉他唱著情歌的人群越來越遠,歌聲成了背景音樂,耳邊只有海風吹過。
突然響起了煙花綻放的聲音,璀璨盛大的煙花之下,心間的花也隨之開了一朵又一朵……
何夢清直愣愣的,呆呆的看著他。
他沒笑,當然也沒有皺著眉,表情淡淡的,卻自有一股威嚴迫人的氣勢,凜然不可冒犯。
過于出眾的氣魄,一下就鎮(zhèn)住了所有人,教室里落針可聞,一屋子的人,再也沒有了半分嘈雜,都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看著他轉(zhuǎn)身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張峰”
很普通的名字,可板書卻鐵畫銀鉤帶著掩藏不住的筆鋒,這是練過書法特有的書寫方式,字體猶如哪個大書法家。
何夢清看著他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指,拿著半截白色的粉筆,透著健康粉色的指尖捏著粉筆頭,抬起胳膊在黑板上寫字,透過陽光隱約可見的背部線條……
嘶……心里倒抽了一口涼氣,她一定是瘋了……
何夢清只覺臉上熱的很,九月初,天氣依然悶熱,她拿了個硬紙板當做扇子,扇了扇曬得通紅的臉頰。
沒錯,都是天氣太熱了。
而且……而且坐在最后一排,確實不好,影響她進步啊。
她翻出了物理書,看著書頁上用鉛筆畫著的大俠,張峰老師的鼻尖,也有這樣的一顆痣。
張峰我叫張峰,是你們的數(shù)學老師。第一堂課,我給同學們一些緩沖的時間,將摸底考試的卷子拿出來。
視線不經(jīng)意間掃過最后一排,張峰的話語不斷。
啊……聲音都這么好聽,低沉又有磁性……
何夢清扇著扇子的手頓了下,腦海里不知為何,響起了這把好嗓子壓抑著的悶哼聲,愉悅而饜足。
“哄~~”的一下,何夢清只覺得自己渾身血液猶如在燃燒,熱浪滾滾。
她……她怎么會……?
沒注意他說了什么,何夢清的魂魄好像順著腦殼飛了出去,只剩了個空殼,機械的跟著眾人的動作。
人死了,眼珠子還會轉(zhuǎn)動……
為什么第一顆扣子不系上呢!
明明是和張平老師一樣的短袖白襯衫,黑色西裝褲,怎么……畫風這么不一樣?
她想起了黃藥師的關(guān)門弟子程英,或者也有可能是郭襄,她們第一次見到楊過時,是不是也像她這么……額,色,色膽包天……?
不,古代人應該更含蓄吧?
“風陵渡口初相遇,一見楊過誤終身。”
或許,這種心花盛開的感覺,應該是……杉菜見到花澤類。
也,也不準確……
是什么呢?
耿耿偷偷搖晃著何夢清的手臂:“夢清?夢清!”
何夢清回過神來,艱難的將視線從老師身上挪開,看向耿耿,小聲問:“怎么啦?”
耿耿捂著嘴:“夢清,你想什么呢?老師都看你好幾眼了!”
張峰誰在說話?
雖是問句,可老師的目光卻直直鎖定到了她和耿耿這個方向。
耿耿一下子就縮了回去,于是何夢清就發(fā)現(xiàn),老師只是在看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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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這我不得上個圖?咱就是說,這種長相,我覺得沒人暗戀才奇怪吧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