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坐穩(wěn)了,氣勢就起了,雖然姚惜沒什么感覺。
怎么說呢?畢竟夏冬青,是吧,看著有點窩囊的,加之太子這一幅深感愧疚與欣慰的表情,怎么都不能將他和那個玄宗聯(lián)系上啊。
難道這個劇里的玄宗是個好的?
好的政治生物不一定是好人,她的意思是,難道這個劇里的玄宗,前期還是個柔軟善良有情有義的,只不過后期黑化了墮落了?
不對,長珩之前說過,太子薄情寡義,不是什么好東西來的。
姚惜不由挺直了身子,繃緊了心弦,腦子里急速轉(zhuǎn)動著。
既然他是太子,那門口守著那人應(yīng)該就是金吾衛(wèi)大將軍陸仝了。
既然認(rèn)了盧凌風(fēng)當(dāng)義兄,那在能力范圍內(nèi)了解他之前的所有事情,是長珩姚惜的基本工作。
太子就帶了心腹重將,藏身在這客棧里,總不可能是為了那吐羅女子吧?
這個時期的太子,最重視的莫過于公主的事,公主出事了??
按照慣性,人面花??
總不能因為這個劇的主線是破案,所以連太子都在圍著案子打轉(zhuǎn)?
嗯……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。
猜是這么猜的,但姚惜又不會傻的問出口。
太子找她來,自然是有事的,但國人嘛,不管找你干什么,得先打感情牌。
太子自長安一別,你成長了很多,看來這一路見聞,你也收獲頗豐。
姚惜本來還想回個話,自謙一下,誰知太子根本沒給她機會。
太子我聽聞你和崔氏子定了親,這很好,崔無忌我見過,是個心懷天下的君子,你們獻(xiàn)上來的火炕圖紙我看就很好,已經(jīng)著能工巧匠去邊關(guān)建造營房了。
太子邊疆苦寒,將士們能過一暖冬,我要替大唐將士多謝你二位。
……以長珩的名義獻(xiàn)上去的方子,對著她說干什么,她可不信這太子不知道長珩也在這里,再說,口頭謝了就完了?
哦,不對,在長安賞了宅子吧,是不是因為這個賞的來的?
太子可惜……
來了,正題來了,姚惜打起了精神聽他到底是要干什么。
太子可惜……他無心仕途,閑云野鶴,我大唐損失一員重臣良將啊。
姚惜……崔三……無忌,正在此客棧之中,殿下可要我?guī)^來?
繞這么大圈子,還嚇了她一大跳,整了半天是讓她出面,替他拉人頭賣命啊。
姚惜內(nèi)心松了口氣,按說該她表忠心了,但是依著原身的性子,不能直接這么開口就替長珩拿主意。
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,原身能讓姚崇被貶出長安還要托付給太子,那應(yīng)該是什么樣的人呢?
那么一位替太子出謀劃策得罪公主之后,自請被貶的人,為什么會留下原身給太子呢?
有沒有可能是在表示一種態(tài)度,跟質(zhì)子是一個意思,作為工具人,用來顯示他絕沒有背叛怨怪太子的態(tài)度。
如果是,那么原身又得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?
姚惜想著,至少,應(yīng)該和盧凌風(fēng)差不太多吧,會武,從小到大,絕大多數(shù)精力和時間都放在習(xí)武上了,所以性子直接,略有些一根筋,加上除家書中所說木訥外,還得有那么一點沒主見,聽話的屬性在吧。
又是長子嫡孫女,有重視有寵愛,這一點從她身上帶的錢財,到能從小學(xué)武,再到及笄禮請了不少人,都可見一般。
至少吏部侍郎唯一的千金愛女喜君也來參加了,那么這個及笄禮應(yīng)該還算是盛大的。
姚崇連相府都舍不得建造,寄住到什么寺里,卻愿意為了這個孫女大擺宴席,誰能不說一句重視呢。
但要說多心疼卻也不然,要不也不能獨獨把她留在長安,任太子驅(qū)使。
他就不怕自己這孫女被太子看上,給了什么良娣之類的給打發(fā)了?
嗯……或許是知道太子不會看上原身,姚惜想到當(dāng)初那封家書,說她雖略有姿色,然資質(zhì)粗陋。
額……
不想這個,只說太子能在這種情況下故意引前身來見,是信任她嗎?
有這個可能。
但一放出去一年多,連上次她獨自回長安找長珩都沒召見,足以說明太子根本沒重視這么個人。
什么情況會這么不重視呢,得是讓他很放心的人,知道無論如何,這個人都不會背叛自己,且放在身邊沒什么大用,打發(fā)出去怎么著都行,正好廢物利用,跟著蘇無名,就這么給支走了。
所以,原身一定是得了自家祖父的交代,在太子看來,原身就算不會完全忠于他,但一定不會跟自己祖父對著干吧?
而她穿越過來之后的所作所為,正巧完成了他的要求,讓跟著蘇無名,她跟上了,而且現(xiàn)在看起來,還有額外的收獲。
那么這個額外收獲,使得她現(xiàn)在對太子來說,就有了價值。
不成也沒什么損失,但一旦成了的話,則不用花費什么,就能拉攏住崔氏,不說讓崔氏壓上全族之力吧,但拉虎皮扯大旗,有的時候象征意義大于實際意義。
不管長珩那一支是不是落魄,就說他是不是清河崔氏的吧。
當(dāng)年劉備都落魄到賣草鞋了,不還是打著中山靖王之后的名號零幀起手,硬是達(dá)到三分天下了嘛。
更不用說長珩本就文武雙全,難得的人才,只小小的獻(xiàn)上幾個方子圖紙,就為他掙來了許多的名和利。
要知道這個時候還是府兵制呢,這種方子在邊關(guān)的效果可不僅僅是讓兵士能過個暖冬這么簡單。
也就是說,太子想見的其實是長珩,但他不確定長珩可不可信,會不會為他所用,所以先叫了自己來。
再一個,未必沒有想問問她是怎么看待蘇無名和盧凌風(fēng)的。
不是她說的太子就一定會完全相信,但為君之人嘛,不可偏聽偏信,總要多方了解一下他將要啟用的人。
所以,不管是按照原身性格,還是身份,或者這一年多以來的表現(xiàn),她都應(yīng)該,而且是只能這樣直接問出口。
要猜中一點他的心思,裝的太傻不行,萬一之后盧凌風(fēng)那里露餡了怎么辦。
但又不能全猜中,原因參考楊修。
果然,太子并未露出什么異常的態(tài)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