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里還陪了兩房幫手,這半年跟著她一起調(diào)教著,管著外面的事。
嫁妝如之前所說,聘禮全添了回來不說,大娘子也給準(zhǔn)備了一份,比之前華蘭姐姐的高一層,小娘本想挪了為哥哥準(zhǔn)備的水田鋪子,被墨蘭按下了。
至于公中和老太太的,不約而同多添了許多,稱的上一句十里紅妝了。
墨蘭坐在轎子里,聽著外面的熱鬧聲,心中的緊張才漸漸漫上來。
雖說沒有公公婆母,可有個祖母在,她這孫媳婦兒也不是那么好當(dāng)?shù)摹?/p>
再說,從小受祖母嫌棄,除了請安家宴,跟老人家如何相處都是這幾個月才稍稍了解些。
自家這祖母事兒算少的了,好歹耳聰目明,牙齒也好,可聽說,居安哥哥這祖母年歲已經(jīng)不小了。
清了清嗓子,墨蘭忖度著,估摸著以后說話得用喊的。
她這一清嗓子,云栽就遞了個盒子進(jìn)來:“姑娘,餓了吧,這是老太太特意囑咐的,摻了花蜜,又香又甜,一口一個,絕不會弄花口脂。”
所以說,她有點不想嫁人了,自家祖母和阿娘鬧成那樣都想的這么周到,到了別人家里,誰還能這么寵著自己啊。
再如何忐忑,也到了。
比之盛府,安定郡王府氣派多了,當(dāng)然,人多但卻并不雜亂,井然有序的。
邊上一堆的兵卒圍著維持秩序,與之前的沸反盈天比起來,這里雖是紅綢漫天,但只有禮樂之聲,氣氛肅穆多了,直到此時,墨蘭才明白當(dāng)日他說的委屈是什么意思。
處處合乎規(guī)矩,將人的行動都定死了,這規(guī)矩是束縛,容不得一點兒行差踏錯。
難以想象這人是怎么活這么多年的,怪不得要求娶自己。
墨蘭面上掛著標(biāo)準(zhǔn)的微笑,讓叩首就叩首,讓敬茶就敬茶,規(guī)行矩步,一絲不差的被送回了新房。
沒聽到什么閑言碎語,畢竟也沒什么人說話,直到這個時候了,才有人一邊說著吉祥話,一邊撒帳,什么都不用墨蘭操心,流程走完了,這些人便回宮復(fù)命去了。
郡王在前面喝酒吃席,她這里,除了兩個貼身伺候的,一下就冷清了下來。
云栽露種兩人方才大氣都不敢喘,這會子人都走了,才撫著胸口。
云栽姑娘,這也太嚇人了。
露種狠狠地點了頭。
墨蘭舉著扇子:“以后不能叫我姑娘了?!?/p>
是啊,得叫郡王妃了。
墨蘭在家,你們就叫我大娘子吧。
一時間,主仆三人心有戚戚。
墨蘭這里規(guī)矩這么大,你們,還有我,日后更要小心警醒些了。
云栽放心吧大娘子,我和露種,絕對聽話。
露種看了看外面:“大娘子,外面好像來人了?!?/p>
是有一隊人往這里走來。
沒一會,敲門聲就響了,來人在門外稟告:“小的是郡王侍衛(wèi),劍書,奉命來送東西的?!?/p>
怎么是侍衛(wèi)來?
墨蘭沖云栽點了點頭,云栽便開了門,那侍衛(wèi)也不進(jìn)屋,在外一行禮:“見過郡王妃!”
而后揮了揮手,就有十來個女子端著杯盤碗碟進(jìn)來了。
透過扇子底,只見這幾人腳步倒是有些雜亂,不像是方才見過那些人一樣行為有序,應(yīng)該不是經(jīng)常進(jìn)屋伺候的。
那叫劍書的侍衛(wèi)也說:“府里一時抽調(diào)不出那么多合適的人手,這些都是繡園里的繡娘,郡王說猜著王妃一日未進(jìn)水米,想是餓了,他那里宴席還要支應(yīng)一會,送了賓客,怕是得一陣子,請郡王妃先墊墊肚子?!?/p>
露種云栽也是一福身,由云栽開口回話:“奴婢云栽,這是露種,替郡王妃謝過王爺體諒?!?/p>
送走了這些人,云栽才去圓桌上開了蓋子,挑了盤炸肉丸遞過來,一邊喂著一邊說話:“大娘子,想不到郡王還挺貼心?!?/p>
墨蘭也顧不上說話,兩口就吃了一個肉丸,一天沒吃飯,她這胃里面都要酸出水了,露種一看,急急忙忙遞過來一盞茶。
墨蘭頭一撇:“水就行?!?/p>
云栽大娘子還是喝茶吧,肉丸畢竟有味道,喝茶壓一壓。
墨蘭……行吧。
一會還得洞房呢。
吃了喝了,好歹肚子沒那么空了,又干等了會,這郡王還沒回來,墨蘭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功課沒做。
墨蘭對了,把阿娘給的圖冊翻出來給我看看。
露種也恍然大悟,做賊一樣去翻出了一個小匣子。
墨蘭還奇怪呢:“這么快就找著了?”
露種直接打開了匣子,卻沒拿到墨蘭跟前,自己藏袖子里了才走回來。
偷偷摸摸做賊一樣從袖子里抽出來:“小娘說怕王府規(guī)矩大,不方便翻找,讓我隨身帶著??晌遗R行前,小娘又改了主意,裝匣子里讓我拿著?!?/p>
墨蘭什么稀奇非要我這時候看,還值得你做賊一樣?
搞這么神秘!
墨蘭自覺阿娘的一些本事她都見過了,怎么跟自己女兒還帶藏私的啊。
手上拿著扇子呢,不方便做什么,于是露種站邊上托著書,墨蘭翻開了一頁,定睛一看,這啥?!
這衣衫凌亂的干什么的這兩人?
湊近了想再仔細(xì)看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