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寧郡主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家兒子,不過從前是不確定到底是盛家的哪個女兒,今日是確定了,可也舒了口氣。
“怪不得那日跟著一起打馬球,出了那么大的風頭,這個盛府的庶女,倒是有手段,吊著咱們家元若,轉(zhuǎn)身嫁進王府里去了?!?/p>
齊國公搖了搖頭:“我看人家對咱家元若可沒那個意思。再說打馬球的時候,人家姑娘不是已經(jīng)定親了嘛!”
“那是找到好的了,可真會盤算,那安定郡王什么人啊,無父無母的,又是那一支的,宮里生怕怠慢一點兒,讓天下人說嘴,可比咱們家強。”
齊國公素來知道自家夫人的性子,也沒附和什么,只說:“都過去了,不說了。”
人家搖著扇子:“你說的倒容易,元若的婚事哪是那么容易搪塞過去的?”
無論別人怎么說,自這日起,墨蘭的生活才叫走上了正規(guī)。
趙世清帶著她到處逛,今日去樊樓,明日去畫舫。
兩人喝茶聽曲兒,還有評書先生,跟人斗詩斗草斗茶斗香斗蛐蛐兒。
墨蘭也不管家了,按趙世清的說法,要什么自有別人操心去,她們安享富貴就是交代了。
日子過的悠閑和美,夫妻間的感情就升溫的快。
老祖宗等閑不找事,每月只月初月中見一回,說幾句話,奉盞茶的功夫就出來了。
墨蘭只覺得這輩子要是都能這樣,那也不錯,只希望下一任是邕王吧,要是兗王,那日子可就艱難了。
聽說不止是他們,禹州團練趙宗實也被刺殺了,索性有高人相助,逃過一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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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日難得沒出去,墨蘭接了大姐姐的帖子,兩人一邊吃茶,一邊說著閑話。
繞來繞去的,墨蘭也算聽明白了。
自她成婚后,身邊全都是十分為她著想的好人,見華蘭姐姐的次數(shù),比她之前十幾年見的都多。
姐夫想要升職,這個事兒其實找她是沒用的,現(xiàn)如今,她家日子尚且過的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不敢沾手權(quán)利,姐夫又是武勛人家,這事兒犯忌諱。
本朝對宗室的態(tài)度,大體上可以說是優(yōu)之以爵祿而不責以事權(quán),府里怎么聲色犬馬都沒事,但也形同軟禁,別說郡王了,就是親王,乃至太子也別想染指兵權(quán)。
墨蘭大姐姐是自家人,自家人我就不說兩家話了,官人平時甚少議論時政,日常入宮,也是問安侍膳,想去城郊走一走,都要跟宮里打個招呼,好在姐夫領(lǐng)的是虛銜,不然恐怕還要受我影響呢。
華蘭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婦人,墨蘭說的也很清楚了,只不過沒想到這么嚴重罷了。
華蘭左不過是個小官兒,官家連這個都不放心?
墨蘭那兩位斗的狠了,陛下都氣病了。
這種大內(nèi)的消息,華蘭是真不知道,她家雖說也是伯爵府,可前朝沒人了,眼見著要落魄下去,之前還算計她的嫁妝撐著門面呢。
幸而祖母給她支了招,正調(diào)養(yǎng)身子呢。
本想著得等懷了哥兒,才能站穩(wěn)腳跟,誰料四妹妹一轉(zhuǎn)眼就成了靠山呢,現(xiàn)如今,府里她那婆婆被公爹管束的嚴嚴實實,不敢磋磨她了。
不管實際上什么樣,名頭在這,就是個震懾。
兩人又說了些閑話,不過這家那家都有什么事,墨蘭只聽著,輕易不發(fā)表意見,但也都記在心里的。
從這些日常小事的蛛絲馬跡也能看出點門道什么的。
比如吳大娘子,說是最近一段時間對明蘭很是殷勤,這事情里面透著幾分意思墨蘭暫且還沒想清楚,但至少說明是沒摻和那邊的爭斗的,不然哪敢跟她娘家聯(lián)絡(luò)。
至于明蘭,墨蘭倒是不擔心,她自小心里就有成算,又是老太太教導(dǎo)的,最是能忍的,輕易不會讓自己涉險。
說起娘家的事了,墨蘭才知道,祖母要帶著明蘭回老家宥陽一趟。
墨蘭眼看再過兩個月就到年下了,怎么這時候回去?
華蘭說是長梧也要成婚了,那邊的老太太近來也覺著不大好。
墨蘭一驚:“呀,那我們是不是也得回去看看?”
華蘭好像也沒那么嚴重,你也知道,大祖母常年都病著,一時好一時不好的。
墨蘭沉吟了片刻:“容我再想想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