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剛剛說完沒半個月的時間,元宵燈會上就出了事。
墨蘭捧著熱熱的茶盞:“巡防營怎么會趕人?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?!?/p>
趙世清臉色沉凝,語氣幽幽:“劉大出去打探消息去了?!?/p>
劉大就是趕車的那人,他是老祖宗身邊劉嬤嬤的兒子,劉嬤嬤的公爹,當(dāng)年是跟著太祖的精銳,后來太宗謀奪皇位,高粱河一役,精銳盡失,太宗自己架著驢車倉皇而逃。
自那之后,宋兵再無抵抗外族之力。
劉嬤嬤的公爹也是那時候沒的。
墨蘭知道他在內(nèi)廷也有人,是以只陪著靜靜等待消息。
半夜里,趙大才回來:“榮妃的妹妹被人擄走了,榮妃求了陛下派人尋找?!?/p>
趙世清能打聽到是誰嗎?
趙大搖了搖頭。
趙世清嗯……晚了,去歇息吧。
趙大雖然人老了,但精氣神比許多年輕子弟還要足,一拱手就能看出不凡來,像是軍人做派,沒有一句廢話就退了出去。
墨蘭和趙世清兩人相對而坐:“這榮妃……雖說得寵些,可也和這些事沒什么瓜葛呀。何況這榮飛燕我也見過,哪次出行都是排場十足,一般賊人不會朝這樣的人下手的?!?/p>
趙世清這樣精準的找一個閨閣女子的麻煩,必是有恩怨的。
墨蘭看趙世清要脫衣裳,便也起身過去幫忙:“既不是外廷,那便是內(nèi)宅的恩怨了?”
趙世清一點她的鼻尖:“聰明。”
墨蘭叫了人進來伺候,等什么都收拾完了才躺下。
悄悄的說起自己的猜測來:“聽說……嘉成縣主有意齊小公爺,榮飛燕似乎也有這個意思,平寧郡主兩邊都得罪不起,周旋許久了?!?/p>
趙世清一翻身,將人摟進懷里,他發(fā)現(xiàn),便是不做什么,只這么抱著人,心里也舒暢極了,當(dāng)然,做些什么就更好不過了。
趙世清都這個時候了,大娘子,安寢吧。
睡睡睡,就知道睡覺!
一天到晚安寢安寢的,這人哪來那么多精力的?!奇了怪了!
*
外面亂了整整一夜,第二日一早,內(nèi)廷就編了個理由出來,想也知道,事關(guān)名譽,不可能將貴女丟失一事宣揚出來。
只對外宣稱,說是叛賊自稱昭德皇帝,已攻下了貴潯等州縣,揮師東進,軍情緊急,怕有叛軍的探子混進京城,這才停了燈會,驅(qū)散游人。
還說年假取消,恢復(fù)早朝,各部官員不得告假。
消息傳到郡王府,郡王還沒怎么樣,倒是郡王妃先失手跌了茶盞。
墨蘭走來走去的,心里的火是一股一股的往上竄。
昭德皇帝,昭德皇帝,明擺著隨口編造的理由,竟然直接將德昭二字調(diào)轉(zhuǎn)順序,就這么用了!
人都去了,還要這么作踐。
墨蘭反!
剛說了一個字,意識到還有人,非常絲滑的接了下去。
墨蘭正,這伙子賊人太猖狂了,堂堂天子腳下,竟然這樣大膽,咱們府上可還安全?
趙世清一派閑適,語調(diào)平穩(wěn):“放心吧,陛下英明神武,定然不會讓京城亂起來的?!?/p>
墨蘭好懸沒笑出聲來,往常多是形容這位陛下仁和寬厚,汴京等繁華安穩(wěn)之地的百姓也說他,雖百事不會,卻會做官家,當(dāng)然,最近這幾年因著立儲一事,風(fēng)評下降不少。
至于邊陲之地的百姓,和軍武之人……不說也罷。
墨蘭長這么大,也是頭一次聽到用英明神武來形容當(dāng)今陛下的!真是好形容。
揮手讓人都出去,墨蘭轉(zhuǎn)而說起了家常:“過兩天,祖母和小六就回來了,你要和我一起回去看看嗎?”
刀琴劍書應(yīng)該也回來了,她也是對他們能帶回什么消息很感興趣。
墨蘭你也真是大膽,府里就留這么幾個信的著的好手,萬一出了什么事,我護不住你怎么辦?
趙世清看她著鬼鬼祟祟的樣子,覺得……可愛,想做點什么,于是也湊近了耳語:“誰說我只留了這么點兒人?!?/p>
嗯?
還有別的?
墨蘭手指慢慢滑過他的面頰,輕輕點了下他的唇瓣,語氣里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勾人意味,軟綿綿的嗔道:“夠能藏的呀~”
趙世清張嘴就將指尖含住,牙齒輕合磨咬了她一下:“彼此彼此?!?/p>
墨蘭的臉一下就紅了,都說十指連心,沒想到不光是疼連著心,連酥癢都連著。
趙世清看的好笑,轉(zhuǎn)而一下一下的輕啄紅透了的耳尖,看來這小糖糕今晚又要化成蜜水了。
打橫一下將人抱起,要往里走去,先收些利息。
墨蘭連忙攔?。骸安恍??!?/p>
大白天的,換這些被褥東西,誰還不知道他們干了什么好事?
讓人知道了笑話。
對上疑惑的眼神,墨蘭眼眸微垂,有些不好意思的下巴一抬。
于是轉(zhuǎn)而被放到了美人塌上。
塌前暖爐幽幽發(fā)散著香氣,烘烤的人口干舌燥,吐出的氣息都是熱的。
在這樣的冬日里,硬把人烘出了汗來。
墨蘭重新點了胭脂,換了衣裳,抱著手爐出門的時候,已經(jīng)是兩個時辰之后了。
趙世清回了書房,心情愉悅的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