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雪鷺自是不知道她想了什么,只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,就提步走到了無字碑前,按著空桑之禮,鄭重的拜三拜。
若無夫人,則無神官大人,若無神官大人,雪鷺很可能已經(jīng)曝尸谷底,雪鷺在此,同樣祝愿夫人您來生,平安,喜樂,無憂慮。
拜完也并未起身,而是就地盤坐下來,加持術(shù)法,嘴唇嗡動著低聲唱誦經(jīng)文,為神官大人的母親,為自己的母親,也為自己。
“爾時救苦天尊,徧滿十方界,常以威神力,救拔諸眾生,得離於迷途,眾生不知覺,如盲見日月?!?/p>
……
……
“救一切罪,度一切厄。渺渺超仙源,蕩蕩自然清。”
朱顏隨著她的腳步同樣又回到了墓前,自然的站到了一邊和重明并肩,聽了這韻律奇特的唱誦,不由歪著頭,手指點在臉頰邊,問向旁邊的重明。
朱顏重明大人,雪鷺?biāo)粥止竟镜脑谀钍裁茨兀?/p>
重明癟著嘴,還在糾結(jié)怎么對待朱顏這小娃娃,明明是時影的命劫之女,終將害死時影,可她偏偏是這樣無辜善良的性子。
恰如此時,時影捧著一束野花回來,想要放到母親的墓碑前,走近了才感覺到靈氣環(huán)繞,靈臺清明。
時影是《太上洞玄靈寶救苦妙經(jīng)》。
朱顏哦~~這樣啊。
聽起來似乎很拗口,朱顏不是很感興趣,看到時影手中花,便抽出袖中手帕,上前將花扎了起來:“好啦,這樣花就不會散了。”
時影多謝。
說罷捧著花束,放置墓前,鄭重的行了一禮后同樣盤坐下來,運轉(zhuǎn)靈力,為母后,也為表妹的生母,唱誦經(jīng)文。
兩人的念誦韻律一致,聲音漸漸交融,靈氣交匯,修行人眼中幾乎可見通天徹地閃爍著金光的咒文繚繞于此。
重明若有所感,同樣盤坐下來。
朱顏看看這個,看看那個,也默默的坐了下來,想要加入其中,可惜空有一身小神官大人渡來的靈氣,卻無法門。
如是唱誦三遍,不到一刻鐘,三人便停了下來。
時影替我母親,感謝你們做的這些。
朱顏松了好大一口氣,她雖聽不清他們?nèi)嗽诔b什么,但也沒打擾,現(xiàn)在可算能說話了,又被人這么鄭重其事的道謝,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。
她也覺得自己應(yīng)該說些什么,安慰安慰小神官大人。
朱顏大人,你是法力無邊的世外高人,我在你面前,不過是一只螻蟻,并無資質(zhì)開導(dǎo)你,只是有幾句真心的話,想說與你聽。
朱顏雖不知令堂為何身故,但聽你先前嗔語,如今又見冢上有碑無字,想來定是有什么冤屈,大人方才走火入魔,也是為此吧?
朱顏只是斯人已逝,為人父母定是希望子女能夠平安的活下來才好。
時影多謝,我已經(jīng)想通了。
朱顏那太好了,我還怕小神官大人沉溺傷痛中,雜念纏繞不可自拔呢。
這么一說的話……
時影你我不過萍水相逢,就能如此關(guān)心,可與我同樣境況的雪鷺郡主,你卻動輒橫眉立目,這是為何?
雪鷺意外的抬頭看了小神官一眼,又看向朱顏,是啊,為什么呢?
朱顏被問的一愣,自她知道雪鷺的時候,她就已經(jīng)沒了母親,沒看到雪鷺的難過和痛苦,只見過她錦衣玉食,昂著頭爭強好勝的樣子,和低著頭唯唯諾諾的雪鶯。
所以天然就覺得定然是雪鷺欺負雪鶯了,自然就不會覺得她可憐,而是感覺她可壞可壞啦。
如今被人問到了才反應(yīng)過來,雪鷺?biāo)孟瘛苄『苄〉臅r候就都失去了母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