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話什么意思？”

“我說過，她不同?！?/p>

樓犇眺望著不遠處波光粼粼的湖水，心中平和，“我初見靈昭君，是在嶺風山脈。那時，我被伯父阻了進尚書臺，心中郁郁不平，便外出散心……”

“我為何會去嶺風山脈散心？”樓犇回頭看向文子端三人，“因為我聽聞，那里有

仙人遺跡?！?/p>

恍若一道閃雷驚過，有些被忽略的細微末節(jié)串起來了。

他們查到的信息是 ——

靈昭無父無母，因根骨極佳，被一老道收養(yǎng)，那老道神通廣大，來去無蹤，其衣缽盡數被靈昭繼承，可真的有這樣一個師父嗎？

假若真有，那為什么極少聽到靈昭提及？她對程少商這個師妹關愛有加，又怎么會對她的師父不聞不問？程少商又為何從不喊她師姐？

再想到她的行事，說一句積善濟世也不為過。

她與一般女娘不同，也與一般人不同。

樓犇看著神色不明的其他三人，繼續(xù)開口，“也許，于她而言，百年不過一須臾，

何必庸人自縛？”

一語點醒夢中人。換個思路來想，靈昭給出的兩個選擇，其實是失去和能得到。比起失去帶來的痛苦，能得到帶來的酸楚似乎不那么難捱了。

再想想靈昭可能的真實身份，他們對于一同與靈昭在一起這事更能接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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靈昭以為他們最少過個一兩日才能給她一個結果，但她沒想到不過過了一個晚上，就給出了。

快得令她猝不及防。

一大早，一開房門見著四個人，靈昭也詫異，“你們會不會太草率了？”

靈昭注意到他們褶皺的長裳，聲音漸漸低不可聞了。

靈昭意識到她說錯話了。

他們四人風塵仆仆，身上穿著的還是昨日的衣裳，臉上藏著疲倦，眼睛卻極亮。靈昭抿了抿唇，已猜到他們應該是一夜未眠，那對她拋出的問題，定是慎重考慮了的。

“考慮清楚了?！?/p>

“我知道了，”靈昭唇角微彎，“那，一起用早膳吧?！?/p>

情之一詞，包括契約，靈昭最注重的是意愿。

即，你情我愿。

這是她做任何事，包括待人接物的前提。既然他們接受了，那她會轉變態(tài)度，將他們置于心上。

用早膳時，靈昭看著壘了一個小尖兒的飯碗，她也拿起公筷，依著她的印象和觀察，給他們一一夾了菜。

突然見到靈昭這么主動，四人又驚又喜。

他們也沒想到，跨過了那條線，收獲這么大。

用完早膳，靈昭以一句來日方長，將四人趕回去，讓他們好好休息了。靈昭則去了書房，翻找起她想看的書簡來。

當下用的大多是又厚又重的竹簡，世家貴族才能用上特殊的羊皮卷紙、絲帛等。靈昭已翻找了一遍書架下層和中層的竹簡，她踮起腳，正準備夠上最上一層的竹簡時，有人先她一步。

靈昭回頭，望見袁慎手拿書簡，如執(zhí)扇般輕輕地點了點，端的是一派風雅無雙，“是需要這個嗎？”

“你不去休憩嗎？”

習武之人嗅覺敏銳，非人類更是。靈昭聞到了一股沐浴過后的清新水汽味，還帶著一股淡淡的竹香味。

靈昭看著袁慎的長裳，他怕是一洗漱完，就來找她了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