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真言丹的作用下,凌益只能一五一十道出孤城真相。
“……霍翀很信任我,我走到他背后,一刀刺入他命門……”
文帝越聽越凄愴,他眼含熱淚,再瞧著底下的凌益,越發(fā)覺得他面目可憎,文帝從上首下來,毫不猶豫地踹上這好像披了人皮的畜生!
凌益咳出一口血,眼中已是死敗,但他的嘴不受控制,繼續(xù)說著孤城實情,
“……我躲在暗中,等著屠城的士兵們將霍家屠盡,我本欲迎接戾帝,只是沒料到援軍來得如此之快,我只能臨陣倒戈……”
凌不疑慘然冷笑,正欲接上凌益的話,靈昭帶著霍君華進了殿。
霍君華身著一襲素白長裙,鬢邊僅簪了幾朵嬌嫩的杏花,她眼神清明,但她的目光在觸及到凌益的那一刻,恨極厭極,恨若永不熄滅的炙火。
“凌益,我等這一日很久了。
阿兄,阿貍……你們?nèi)掠兄?,死能瞑目了?!?/p>
“霍君華!你……”凌益驚詫地抬起頭,“你個瘋婦……你什么意思?!”
霍君華眼中凄然,更帶著想將凌益生吞活剝的滔天恨意,“阿貍啊,他死了,被他的生身父親用一根長矛刺穿,腦袋插到了城頭上。
凌益,你忘記了嗎?”
霍君華此話一出,猶如落下一道驚雷,全場愕然。
靈昭扶住霍君華,霍君華拭去眼角的淚;凌益如遭雷擊,滿眼不信;文帝向前踉蹌幾步,他忽而定定地觀察起凌不疑的相貌,恍惚間竟覺智勇雙全的義兄站到了他眼前,文帝一時喜悲交加,老淚縱橫。
左大人又第一個提出質(zhì)疑,嚷嚷叫喚,“怎么可能,霍夫人怕是瘋癥犯了,滿口胡話吧?!?/p>
“左大人,你是既沒腦子,又眼瞎么?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稍微學(xué)會了些毒舌的靈昭直懟。靈昭又冷冷地瞥了一眼凌益,“有一句話叫,人在做,天在看,天理昭昭,報應(yīng)不爽。”
靈昭清脆的聲音似乎擲地有聲,她話剛落,萬里晴空忽而悶雷滾滾,幾道雷電劃破長空,近乎劈頭蓋臉得精準(zhǔn)地直擊到了凌益的身上。
將凌益劈成了一具“焦黑的木炭”。
天譴!
全場驚呆了。
都無需再看什么證據(jù),再問什么證人,上天已給出了最好的回答!
不然這青天白日怎么憑空冒出幾道雷,不劈別人,單單劈到了凌益!
左大人立即龜縮起脖頸,默不作聲了。
文帝、凌不疑等人隱晦地看了一眼靈昭。
靈昭……也訝然,這真不是她出的手???靈昭不解地望了一眼萬里晴空,某只小團子早已深藏功與名,隱入云層消失不見了。
待接下來霍君華徐徐道出她手無證據(jù),又因昔年舊事認(rèn)為文帝不會再信任她的話,更為了不讓凌益有機會暗算了她阿兄唯留的血脈 —— 阿猙,霍君華窮途末路,只能錯將阿猙認(rèn)成阿貍,并借絕婚之名裝瘋之勢,隔絕開凌益與阿猙從而徹底護住阿猙……一直忍耐,望暗中能查探到確鑿證據(jù),待有一日能讓真相大白于天下等事,
滿朝文武無一人置喙。
文子端將凌益通敵賣國的證據(jù)呈給悲痛的文帝,文帝手一揮,將證據(jù)一股腦兒地甩丟到了眾臣面前,主丟在跟“長舌婦”似的左大人面前。
如今,人證,物證……天證,皆有。
誰人敢再參一句凌不疑有罪?
文帝熱淚盈眶,他緩緩上前,托起凌不疑,“阿猙啊,還有君華,苦了你們啊?!?/p>
得知孤城真相,文帝自然要給近乎滿門被滅的霍氏一個交代,這才不負(fù)他義兄霍翀的在天英靈。
其一,誅凌氏九族。
被雷劈的凌益奇跡地(被故意)留著氣,無需霍君華和凌不疑再請旨,文帝直接下旨對凌益處以凌遲,由凌不疑全權(quán)負(fù)責(zé)。
其二,日后給凌不疑,現(xiàn)已改名為霍不疑的阿猙,一個更加金光閃閃的前程,比如給他官至一品的大將軍之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