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帝難得又展現(xiàn)了一回他的鐵血手腕,他將凌益的罪行昭告天下,并雷霆風(fēng)暴般地處置了凌家。但文帝萬萬沒想到,接下來的一段時日,“大事”是一件跟著一件,如同地里割不完的韭菜,割完了一茬還有一茬。
先是戾帝余孽(田家酒樓的田掌柜 —— 田朔)被霍不疑抓了,霍不疑將田朔交給廷尉府審問查辦,袁慎呈上田朔的口供和田朔重金收買一些官員的證據(jù),文帝將與田朔勾結(jié)的左大人等官員處置了。
又是樓太傅借太子旗號打壓寒門子弟的事情爆發(fā)了,此事還牽扯上了多年前樓太傅打壓親侄樓犇、陷害樓犇丟官之事,文帝念及舊情,保留了樓太傅顏面,允他致仕了。
樓犇被平反冤屈,朝廷又是用人之際,文子端舉薦后,樓犇入朝為官了。
后是王隆奉其母文修君之命私調(diào)軍隊,妄圖帶兵剿匪謀得功績,以求翻身機(jī)會,結(jié)果實(shí)力不濟(jì),全軍被困,文帝罷免了王淳父子的官職。
再是太子妃表哥孫勝貪財好色……
短短兩月,舊去新來,老走新替,朝堂直接換了一波血。
文帝都快麻木了,但新血液涌入后,朝廷穩(wěn)定,政通人和,隱隱呈現(xiàn)出一派和諧安穩(wěn)、四海升平的景象。而就在這個關(guān)頭,發(fā)生了一件讓文帝“痛心疾首”的大事。
—— 太子自請廢儲,宣皇后自請廢后。
文帝面帶苦澀,他看著面前的宣皇后和太子,翕動了幾下唇瓣,“你,你們真要如此嗎?”
…………
國師府內(nèi),也是一番不尋常的場景。
靈昭踏入屋內(nèi),見著跪地的四人,她腳步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瞬,靈昭轉(zhuǎn)念一想,知道了他們的意圖。
靈昭款款走向案幾,緩緩落座,裝作不解地問,“你們這是怎么了,犯了什么錯嗎?需要跪著?”
“之前你給的兩顆真言丹,”霍不疑直視靈昭,語氣坦誠,“一顆用給了凌益,還有一顆,我們用給了程家四娘子,向她問了、
你的真實(shí)身份。”
靈昭早有所料,因?yàn)槌躺偕虊焊恍盼淖佣藥兹说墓碓挘钊站驼伊遂`昭,說了文子端幾人對她做的事情,并勸靈昭千萬不要被這幾個“人面獸心的卑劣之徒”騙了。
靈昭沒怎么在意,因?yàn)樗X得,他們對她的身份,早猜到了九分,找程少商,也不過是為了確認(rèn)。
最近,文子端幾人為了朝堂之事忙得不可開交,靈昭亦忙著推行女學(xué)之事,這應(yīng)算是自孤城一案的真相被揭露以來,他們首次聚在一起。
“嫋嫋已同我說過了?!膘`昭指節(jié)輕叩著桌面,“那如果我告訴你們,
我不是神,而是妖,你們又如何?
怕嗎?還想和我在一起嗎?”
前一秒四人還在腹誹程少商不做人,以后定要將她視為重點(diǎn)關(guān)照對象,嚴(yán)防死防;后一秒四人眼底帶上了寵溺的笑,靈昭能有此一問,便意味著她根本不計較他們找程少商探知她真實(shí)身份一事。
“神又如何,妖又如何,不都是阿昭你嗎?”
“我們欽慕的是你,無關(guān)乎其他,只是你。”
“我們怕的從來是仙凡有別,或者妖凡不同……從來所求,是你能否貪戀人間百年。”
“天地浩渺,我們也許不過是你的彈指須臾,那能否讓我們抓住你的手,走過你的一須臾,走過我們的百年一生?!?/p>
靈昭被四人直白的言語擾亂得心頭一燙,“我曾說過,待成親之日,你們會知曉。我忽而發(fā)覺,此時此刻,恰如其分。你們、
愿意與我締結(jié)婚契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