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天神墓陵之中,九曦身著一襲如火紅裙,在山間索道來回穿梭,裙擺翻飛,如同烈火中的鳳凰。
她的眼眸如星辰般璀璨,正急切地尋找著那個紫衣身影。
“熠澤——”
九曦的聲音在空曠的墓陵中回蕩,她站在星月神尊的石碑前,臉色焦急。
伴隨著一個酒壺的滾落聲,九曦心中一緊,立刻繞到巨大的石碑后,只見熠澤正斜靠在參天古樹下,臉色蒼白,雙眼緊閉,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樣。
他就像是被歲月遺忘的雕塑,靜靜地倚在那里,神圣而滄桑。
九曦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,她輕聲呼喚道:“熠澤,醒醒,醒醒?。 ?/p>
然而,熠澤卻沒有任何反應(yīng)。
九曦的心沉到了谷底,她走到熠澤身前,試圖施法刺激他的識海。
溫和的靈力在熠澤周圍環(huán)繞,形成了一個光罩。
他的眉頭緊鎖,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,仿佛正在經(jīng)歷一場激烈的掙扎。
“熠澤,你快點醒來??!”九曦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。
但即使如此,他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。
九曦輕吐一口濁氣,情急之下,抬手幻化出一塊斑駁的碎片,將靈力盡數(shù)灌注其中,碎片上終于散發(fā)出淡淡的星辰之息。
……
在熠澤的識海中,一位身著藍衣的女子,被璀璨的祥云和絢爛的彩霞所環(huán)繞。
她優(yōu)雅地轉(zhuǎn)過身來,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,溫柔地注視著沉睡的熠澤。
“阿澤!”
一聲熟悉的呼喚,輕輕拂過熠澤的耳畔。
他迷迷糊糊地抬起頭,當目光觸及到那位藍衣女子時,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驚愕而欣喜。
藍衣女子輕輕招手,聲音如同潺潺流水般柔和:“阿澤,過來?!?/p>
熠澤呆愣了一瞬,隨后腳步踉蹌地朝她奔去。
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女子身前,雙臂緊緊環(huán)繞著那女子的腰肢。
藍衣女子的指尖在空氣中微微顫抖,最終停留在熠澤的發(fā)頂上空。
她凝視著他,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:
“阿澤,人生天地間,若白駒過隙,忽然而已。朝看水東流,暮看日西墜?!?/p>
“彼時花開花落,歲月荏苒,終究是……繁華落盡,塵埃落定?!?/p>
“放下,并不意味著遺忘;執(zhí)著,亦非長久之道。你可明白?”
她的指尖被熠澤的大手緊緊握住,顫抖的聲音中充滿了哽咽和委屈:
“師尊,天地浩瀚,萬籟俱寂,可我卻很自私,我心中的夙愿從來都不是護佑蒼生。而是……守護你!
因為你在乎他們,憐惜他們,所以,我才會護佑他們。
我多么希望,時光可以永遠停留在你答應(yīng)收我為徒的那一刻,永不流逝?!?/p>
藍衣女子聞言,眉眼微動,眼眸濕潤,
“阿澤,神生漫長,卻只能守著清規(guī)戒律;人生雖短,卻可以恣情肆意地活著。
倘若……可以做個凡人,我情愿與你共賞那云卷云舒,山川風光……”
話音未落,星羅的身形便如煙霧般消散,融入了虛無之中。
熠澤的懷中陡然變得空蕩,令他猝不及防,他還未來得及反應(yīng),便軟軟地墜落到了祥云之下。
……
熠澤的意識如晨曦初露,緩緩從混沌中掙脫出來,眼中的迷茫逐漸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。
九曦見狀,心中懸著的那塊石頭終于落地,她緊繃的神經(jīng)也稍微放松了些許。
“熠澤,你可終于醒了?!?/p>
熠澤輕撫額頭,那里還殘留著些許微痛。
他抬頭看向九曦,只見她的手中緊握著一塊殘劍碎片,他瞳孔微顫,震驚之情溢于言表:
“這是……辰息劍的碎片!”
九曦深吸一口氣,平復(fù)了一下激動的心情,緩緩開口:“熠澤,你還記得流光笛嗎?”
熠澤點了點頭,“記得,陸吾死后,暮色消散,流光笛也隨之消失了?!?/p>
九曦繼續(xù)說道:
“師尊曾說過,天神與其本命法器有著千絲萬縷的聯(lián)系。主人若逝,法器也會隨之蕩然無存。
可如今,辰息劍雖殘缺,卻并未消散,這是不是意味著,師尊可能還……還活著?”
“師尊說過,她之所以能幸免于陸吾的煉化,是因為她元神有所殘缺。
如此想來,殘缺的那縷元神究竟在何處?你說,會不會與辰息劍有關(guān)?”
熠澤聞言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動。
他的腦海中不禁浮現(xiàn)出了……方才夢中師尊消散前說的最后一句話。
“鬼界,輪回道。”
熠澤緩緩開口,聲音低沉而有力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