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耀第一次動了自殘的念頭是在高一那一年,但紀(jì)云舒潰爛的時間要比他早了很多,是在她很小的時候。
那年暑假,她被接到父親家里住,有一個年輕的保姆不喜歡她,總是趁著沒有人在的時候?qū)λ龖B(tài)度惡劣,還會故意的把她推倒在地上,又威脅不準(zhǔn)她說出去。
她表面上裝著害怕,不敢和父親說,但她悄悄的趁著人不注意的時候,把一塊手表放在了她的口袋里。又在吃晚餐的時候故意撞到她身上,手表從她的口袋里掉了出去, 被當(dāng)場抓了個現(xiàn)行。
以她父親的性子,不會有耐心去聽一個保姆的解釋,偷東西是事實的話,辭退就行,沒心思追究許多。
他說,時間應(yīng)該用在值得的事情上,否則就是在浪費。
第二次,她做的就更利落了一些。
當(dāng)時圈里有一個小明星想借著他的人脈上位,她知道以后,安排人偷拍,發(fā)帖,再找狗仔爆料,一套絲滑連招直接讓人在圈中查無此人。
小明星到最后都不知道栽在誰手上了。
但這次,她被父親發(fā)現(xiàn)了,被訓(xùn)斥了一頓。
不過不是因為她做的這些事情,而是她做事不夠妥善,留下了痕跡。他說,要做就要做到最好,讓人毫無察覺,否則不如不做,被人拿住了把柄就是蠢。
她這才知道,原來能成功是父親在做善后。
“沈耀,那個時候我才明白他為什么不喜歡我,因為像他那樣萬事都在掌控中的人,最是討厭意外,而我就是那個意外。”
現(xiàn)在說起那些事情,她已經(jīng)沒有那么難過了。
沈耀:“我相信是那個人先做了欺負(fù)你的事情,阿云不會主動招惹別人?!?/p>
“你就那么信我啊,萬一,我真的是生性惡劣呢?!彼室忾_著玩笑,“那個女人坐他車的時候,把我放在車?yán)锏耐媾冀o丟在地上了,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?!?/p>
雖然當(dāng)時父親很不滿的讓她撿起來,并且把人趕下了車,但她還是心里不舒服。
至于她是什么時候意識到自己生病了,也是在很早很早之前了,最初她抗拒,不愿意去何醫(yī)生那邊。
后來有一次,在劇組,一個小演員不小心把她的東西碰倒摔碎了。她知道那個小孩兒不是故意的,但當(dāng)時她竟然想把那個孩子給丟出去,是一種控制不住的沖動。
那個時候,她忽然覺得自己開始變得可怕了,情緒暴躁,易怒,在家里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東西。
在熒幕上笑的越乖巧,在家里的她就有多崩潰,像一個瘋子。
沈耀看見的現(xiàn)在的她,已經(jīng)是好了很多的樣子。
“要是你見到的是我之前的樣子,一定會被我給嚇跑。”她半開玩笑的配合著做了個鬼臉,“就像這樣,一個怪物,還是個瘋子屬性的怪物。”
“可那個時候我們好像還挺配的?!鄙蛞才浜现脑?,“我做你發(fā)泄的對象,不是正好互補嗎?”
她捏了下沈耀的臉,“這么乖的一張臉,我怎么舍得。”
沈耀重新點亮了蛋糕上的蠟燭,關(guān)了屋子里的燈,客廳里只有一小簇火苗在跳動著。
“今天就當(dāng)是我們的新生,阿云,我們一起吹蠟燭?!?/p>
說出過去,代表著舍棄那些灰暗,走向新生。
從遇見彼此開始,未來的路上就多了一個同伴,夜路再黑也有人陪伴。
他們同時的吹滅了蠟燭,燈火熄滅的同時,沈耀自黑暗中準(zhǔn)確的吻住了她……
像是一場夜幕中曖昧的圓舞曲,悄悄拉開了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