梵樾嘴上說著不想管,其實一直在聽他們說話,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狀況了。
蘭陵仙門的人,從上到下,從老到少,都是一路行事作風(fēng),性子更是不會相差到哪里去。
紀(jì)云舒方才還有心思調(diào)戲重昭,現(xiàn)在大概只想把人給趕出去,跟他多說一句都覺得浪費時間。
“小仙君,你請回吧,若是只為了這些事情,今后就沒必要再登門了?!奔o(jì)云舒冷著臉,根本不想再理會這個人,“不過你要是為了來報仇,我倒是十分歡迎,我不介意讓你們蘭陵仙宗都斷送在我手里。”
重昭:“我知道你很強,我也知道自己完全不是你的對手,可能就連我?guī)煾杆麄円矝]有把握能殺了你??墒悄阋?,天下人是殺不完的,仙門也永遠(yuǎn)不會滅絕,就算是蘭陵仙宗沒了,也會有其他仙族延續(xù)血脈,生生不息?!?/p>
“不是,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?”紀(jì)云舒越聽越覺得費解,“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要殺盡天下人了,我也沒有說過我要大開殺戒的屠戮仙族滿門,你們?yōu)槭裁纯偸窍矚g給別人定一些莫須有的罪名?”
她想起第一次在寧安城見到重昭的時候,因為身染妖氣被重昭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定性為妖,根本沒有仔細(xì)調(diào)查。
后來在那條巷子里,重昭也是不聽來龍去脈的就認(rèn)定她是和梵樾一起在寧安城四處作亂,說什么后悔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沒有下殺手,以絕后患。
可說到底,憑什么是他想殺就殺,他覺得是誰該死誰就得死?
這個道理完全說不通。
世間大道千萬條,每個人的人生都應(yīng)該是由自己做主,憑何他說誰該死誰就得死。
紀(jì)云舒越想越覺得氣憤,“我之前覺得你頂多就是受到師父們的影響,所以性子有些古板,不知變通。但現(xiàn)在我看出來了,你跟他們其實也沒有什么分別,仙族自詡是三界之首卻一直打壓妖族,從不把妖族放在平等的地位。”
“在你們看來,妖族生來就是惡,惡當(dāng)誅!可講道理來看,人有善惡之分,妖難道就不分好壞了?有的時候,人心之惡,比妖族還要可怕百倍!”
話音剛落,從上空忽然傳來響亮的拍掌聲,梵樾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了紀(jì)云舒的視線里。
“說的好,這人心之惡遠(yuǎn)勝妖鬼,不過是因為他們能力低微才減弱了他們的惡所帶來的傷害。若是給了人族相應(yīng)的能力,他們只會比妖族更可怕,到那個時候,你們蘭陵仙宗就該對付人族了。”
梵樾說著看向她,“說著不喜歡和這位小仙君多聊,可還是說了那么多的話,對他太好了,本殿都有些吃醋了。”
紀(jì)云舒抬頭對他露出個笑容,招了招手,“知道了,我這就讓藏山送他出去,保證一句話都不多說了?!?/p>
躲在角落里的藏山隱約聽見了自己的名字,連忙站起身,“在呢,紀(jì)姑娘我在這!”
他小跑著出去,“紀(jì)姑娘,有什么吩咐?”
紀(jì)云舒看向重昭,指了指,“把這位迷路的小仙君送回去,咱們這不羈樓一屋子都是妖,不太適合雅正的仙君。為了避免仙君被濁氣所侵?jǐn)_,還是請回吧,以后都別到這兒來了?!?/p>
藏山點頭,“好,屬下這就把人給丟出去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