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元漪在花廳坐了好一會都不見紀(jì)云舒回來,心里暗道不好,連忙就到院子里來尋。
不偏不倚,剛好看見少商抓著郡主的手不放,相談甚歡,她心下一驚,起了一身冷汗,生怕少商已經(jīng)說出了什么。
情急之下,她這才厲聲呵斥,試圖阻止少商。
但少商不知這些內(nèi)情,只知道自己什么都沒做就又被訓(xùn)斥了,不免心生委屈,“阿母,我又怎么了?”
蕭元漪快步走到她身邊,壓低了聲音提醒,“還不快松開手,不許對郡主無禮,還不快向瑤光郡主請罪!”
“郡主?”少商看了看阿母,又回頭看了看方才說話的女公子,衣衫華麗,精致典雅。
剛才她心里雖有疑惑,卻只當(dāng)是今日來府上貴客家的女公子,沒想到竟是貴客本人。
蕭元漪見她還在發(fā)呆,又輕輕推了下,“嫋嫋,還愣著做什么,行禮啊?!?/p>
可是就如同少商自己說的,她不識禮數(shù),昨夜阿母也沒打算讓她出來見客,自是沒有教她禮儀。
因此一時間,少商手忙腳亂的不知該作何手勢動作。
紀(jì)云舒卻是適時的拉住了她的手,就像她剛才拉著自己那般,“我就是擔(dān)心會這樣,所以方才沒有對你明說我的身份,可惜與你交談尚未盡興,身份就被拆穿了?!?/p>
少商:“郡主千萬不要這么說,能跟你聊這么一會,我就已經(jīng)很開心了?!?/p>
紀(jì)云舒:“雖然我方才在身份上對你說了假話,但我夸你的那些可都是真的,你真的是很好很好?!?/p>
蕭元漪說道,“郡主謬贊了,少商自幼不在我身邊長大,缺少教導(dǎo),所以言行無狀,散漫又不識禮數(shù),承蒙郡主大度不計(jì)較,日后我等定會嚴(yán)加管教?!?/p>
“我說呢,難怪如此?!奔o(jì)云舒聽了她這話就明白少商剛才為何會那樣說了,沖著少商眨了眨眼睛,“就剛才我跟你說那些,嗯?心里有數(shù)就好,不中聽的咱們就過耳不入,免得壞了心情?!?/p>
少商:“郡主,你人真好?!?/p>
“那今后要是我想找你玩了,就……”紀(jì)云舒說著看向了一臉嚴(yán)肅的蕭元漪,大概也能猜到少商在家里多是被管教嚴(yán)苛,便改了口,“就讓秋月來請你到我府上去,這樣就不會有人打擾咱們了,更能盡興?!?/p>
眼見著少商笑臉相迎的想要答應(yīng),蕭元漪搶先委婉拒絕了,“郡主,小女行事沖動又不懂禮數(shù),只怕是會沖撞得罪了您?!?/p>
“怎么,你是在教本郡主該如何做事?”紀(jì)云舒冷下了臉,“本郡主就是喜歡少商妹妹的性子,想要與她多來往,程夫人又何必?cái)?shù)次對自己的女兒多加貶低,少商沒你說的那么不堪。”
蕭元漪面露尷尬,正不知該如何回話時,陡然傳來一聲長嚎。
這個聲音,程家人是再熟悉不過了,蕭元漪頓時兩眼一黑,完了完了全忘了!
“阿父,我這就來尋你了,這個家我是過不下去了,他們都不給我活路啊??!”
“我還活著干什么啊,我們葛家就剩這么一個獨(dú)苗了,我也保不住,不如現(xiàn)在就死了算了!”
聲音洪亮,可見說話的人中氣十足,紀(jì)云舒茫然的看向蕭元漪詢問,“這是.......怎么了?程夫人,莫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,怎的好像有人在哭喪?”
“哪里是哭喪啊,是我那大母......”少商樂的嘴角瘋狂上揚(yáng),話說到一半被母親瞪了一眼,立馬老實(shí),“郡主若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,不如親自去看看。”
紀(jì)云舒示意秋月去看看,蕭元漪卻是大著膽子攔住了去路。
“郡主,君姑在家中胡鬧讓您看笑話了,可是這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(yáng),還請郡主給程家留些顏面吧。”
紀(jì)云舒一時間還沒找到合適的話去堵她,忽而又聽見那老婦人在痛哭董倉管,這便有了話柄可說。
“凌將軍前兩日回都城時抓到了一名貪墨軍械的賊人,正是這董倉管??沙碳覅s在聲聲痛哭冤枉了他,莫不是程家對凌將軍辦案有所不滿,心懷怨恨,所以才在家中哭鬧不休?!?/p>
她今兒就是為了這樁事來的,眼下機(jī)會近在眼前,哪有現(xiàn)在就走的道理。
“秋月,去問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,若是真有冤屈,我回去后定然向凌將軍言明??扇羰怯腥瞬环智嗉t皂白的污蔑凌將軍,那既然是被本郡主聽見了,就斷然不能置之不理。”
蕭元漪暗自嘆氣,想著若是今天能治上君姑一頓,或許她還能消停幾日,家中也能清凈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