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家大母正是那董倉管的親阿姊,對他溺愛無度,一把年紀(jì)了還處處幫扶,就差把程家的庫房銀兩全搬到董家去了。
可是那董倉管仍舊貪得無厭,竟是盯上了軍械的生意。
程家大郎在外拼死廝殺,家中卻出了這般喪良心的蠹蟲,這還不算,大母也跟著胡鬧,不分青紅皂白的以死相逼,非要程始把人給救出來。
大母哭哭鬧鬧的尋死覓活,旁邊董家娣婦也跟著煽風(fēng)點火,院子里鬧的是雞飛狗跳,比那戲臺子還要熱鬧幾分。
紀(jì)云舒在旁邊瞧了半晌,過了新鮮勁兒就覺著沒意思了,哭來鬧去就只有那幾句話,倒是擾的頭疼。
“程家的家風(fēng),真是不俗?!奔o(jì)云舒似笑非笑的提了一句,示意秋月過去制止這場鬧劇。
吵嚷了許久,一句有用的沒聽見,反倒是聽了一攤子程董兩家的陳年舊事。
蕭元漪神色尷尬,“郡主,老人家有口無心,不懂大事,也不知董舅父是因何入獄,所以才會有此誤解,還請郡主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。”
紀(jì)云舒:“程夫人既然說老人家不懂這些,那我也想問問程夫人,對貪墨軍械一事,夫人看法如何?”
蕭元漪:“我與將軍行軍在外,最恨的就是這些碩鼠蛀蟲。戰(zhàn)場之上軍械干系著將士的性命,偏生有些黑了心肝的東西動了不該有的念頭,行盜竊之事,連累了多少將士在陣前送命?!?/p>
“程夫人這話說的不錯,軍械若是出了問題,最受影響的就是戰(zhàn)場上的將士?!奔o(jì)云舒從她的神情里看不出半分遮掩,想來應(yīng)是真心話,“程夫人應(yīng)當(dāng)明白,此事事關(guān)重大,萬不可疏忽輕縱。”
蕭元漪:“是,程家絕不干預(yù),只等廷尉府查明處置。”
說話間,秋月帶著幾名武婢把三個哭鬧的婦人給帶了過來,她們方才被武婢抓住的時候還在痛罵,秋月亮了身份后一頓呵斥,已然老實了下來。
紀(jì)云舒:“畢竟是三位長輩,秋月,你也太粗蠻了些?!?/p>
秋月回了話,“是程老夫人一直喊冤枉,婢子沒有辦法,只得如此,否則還不知要說出多少大不敬的污言穢語。”
“程老夫人既然如此喊冤,或許真的有冤情,要不就送入廷尉府吧,將事情一一問清楚?!彼S手一揮,示意身邊人把她們都帶著走,“老夫人剛才說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,這話也有道理,可那董賊犯下的是賣國通敵之罪,按律當(dāng)滿門抄斬。不過這事兒原也算不到程家頭上來,但是老夫人執(zhí)意和親弟同生共死,這份心意不能辜負(fù),那便遂了老夫人的意思吧?!?/p>
聽了這話,程老夫人也不敢再鬧,茫然的看向蕭元漪求證,“還要滿門抄斬?這么大的事情, 你們……也沒人跟我說啊?!?/p>
蕭元漪:‘將軍是生怕君姑跟著著急,可沒想到君姑受了挑唆,執(zhí)意出頭。眼下程家也難逃一死,君姑也不必尋死覓活了,馬上一家人就能陪著董舅爺去下面團聚了?!?/p>
“啊呸,誰要跟他一家一起死啊,我現(xiàn)在是程家婦!”程老夫人變臉也是快如閃電,方才還在哭著鬧著要一同去死,現(xiàn)在就轉(zhuǎn)了口風(fēng),說什么也不肯管他那攤子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