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旦當天，紀云舒一早就進宮去拜見宣皇后了，還帶上了禮物，是她和少商一起做的。

宣皇后看見她送的機巧玩具很是喜歡，雖然有被五公主陰陽怪氣的嘲諷不過是個木頭擺件，但是皇后自己說了，最重要的是心意。

皇后性情溫柔，說話輕聲細語，可不知是不是太過溫柔，五公主才會不受管束，仗著出身目中無人的狂傲。

明明已經(jīng)被許給了越氏，但她仍然堂而皇之，無所顧忌的在家中養(yǎng)了許多俊俏的面首，成日里與其廝混，惹得都城中流言紛紛。

紀云舒往日里未曾得罪過她，但是五公主偏偏就見不得皇后疼愛紀云舒，每每遇上，總是要冷嘲熱諷一番，找她的麻煩。

如同這次一樣。

不過看在皇后的面子上，又是正旦佳節(jié)，紀云舒懶得同她計較。若是爭執(zhí)起來，不僅會讓皇后夾在中間難做，還會壞了團圓節(jié)的氣氛。

反正平日里也見不了幾次，忍忍就過去了。

不過她能忍，也有一點都忍不了的。

越妃到長秋宮的時候，正好聽見五公主在這兒大放厥詞，她就順勢抓住話柄，好一番借題發(fā)揮，還把她在家里養(yǎng)面首幕僚的事情給說了出來。

越妃就是這般性子，只管自己痛快了，誰讓五公主剛好撞進她手上了。

宣皇后對五公主是又生氣又痛心，再怎么樣也是自己生的女兒，親自教養(yǎng)長大的，如今竟是成了這幅德行。

五公主還要為自己開脫，“母后，您別聽她胡說，兒臣沒有做過荒唐的事情！”

“夠了，你做過什么都不必說，若是你再如此荒唐行事，傳到你父皇耳中，他要如何處置你，予都不會過問了！”

眼見著氣氛緊張起來，紀云舒連忙走到皇后身邊哄著她，“時辰也不早了，該去赴宴了，別讓陛下等著?！?/p>

皇后無力的搖搖頭，“若是她能有一半的懂事貼心，予也不用日日為此頭疼煩心了?！?/p>

“娘娘可千萬別這么說，五公主是您的女兒，品性自是不會差的。”紀云舒一邊說著一邊暗暗虧心，原來這違心的話也能脫口而出。

終究還是成長了。

不過這越妃雖然嘴上不饒人，但她不是針對皇后，也不是針對長秋宮的孩子，她對自己的親生兒女說話也是一樣的直接。

有一次，紀云舒聽見她在教訓三公主，那才叫一個言辭犀利，什么蠢笨，野雞，這種詞兒都用上了，一點情面都不留。

宮里這個地方，人多，話多，心眼兒也多，想要過幾天安生的太平日子，還真是不容易。

而另一邊，凌不疑在陛下那邊也沒什么好日子過，城陽侯向陛下請旨，想讓凌不疑回家一趟，也好一家人團聚一堂，得享天倫之樂。陛下最是推崇孝道，又怎會拒絕城陽侯的請求，這才傳話讓凌不疑必須回去一趟。

可他人是遵命回去了，但是當著諸多賓客的面嘲諷城陽侯夫婦，讓他們夫妻二人顏面盡失，也是坐實了之前朝中關(guān)于凌不疑忤逆不孝的流言。

陛下疼愛凌不疑，雖是不舍得責罰他，但是流言紛紛，朝臣進言又不能視若無睹，置若罔聞。

明面上太過偏心，也不合適。

所以趁著正旦這一天，陛下索性將這些事情全都問了一遍，給他一個申訴辯解的機會。

但凌不疑就是個倔脾氣，一句也不解釋，只說全部屬實，氣得陛下差點兒抬腳踹他。

臺階都遞出去了，還不肯低頭，順勢服軟認錯，這又臭又硬的脾氣當真是半分不像城陽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