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安言刻著并蒂蓮。
林安言突然接話。
這名烈士出身于北方的一個小村落,那片土地與林安言的居所相距并不遙遠,方圓幾十里的范圍之內(nèi),人們都對這兩個地方有所耳聞。在那個寧靜而質(zhì)樸的小村中,她的故事如同一陣清風,輕輕拂過每一個村民的心間,也悄然觸動了林安言內(nèi)心深處的某根弦。
在玩耍的時候,她曾經(jīng)撿到一個灰撲撲的東西。
當?shù)厝藚s道,此物亦可視作一種傳承。它泯滅于土壤之中,靜候新生之人的到來。當與有緣之人相遇后,終將再度歸于土壤,去尋覓下一位可以承接這份傳承之人,這般往復循環(huán),代代相承,宛如一種無聲的宿命,在歲月長河中靜靜流淌。
她從口袋取出個物件,管理員手中的掃帚砰然落地——躺在青年掌心的銀鎖正在烈日下流淌著月光,鎖鏈上還纏著半截褪色的紅絲線。
蟬鳴在那一刻全部消失。
殷桃的目光落在管理員那布滿老年斑的手上,只見那只手正在劇烈地顫抖,每一下抖動都似是帶著無盡的恐懼與隱秘。而龍柏樹仿佛也在這氛圍中受到了驚擾,那深邃的年輪里竟隱隱滲出淡淡的血腥氣,這股氣息在空氣中悄然蔓延,宛如一個被歲月塵封的秘密正緩緩揭開它恐怖的面紗。
不知何時,一位身著碎花裙的婦人已悄然來到他們身后。她懷中的小男孩正全神貫注地舔舐著新買的冰淇淋,那奶油調(diào)皮地順著指縫滑落,毫不留情地滴落在管理員那雙磨破了的布鞋上。
管理員阿姐當年總說...
老人渾濁的眼里泛起水光。
管理員說要是能吃到光明牌的奶油冰磚,等一輩子也值當。
暴雨毫無征兆地傾瀉而下,林安言下意識地從便利店袋中取出那把透明傘撐開。雨水打在傘面上,發(fā)出急促的聲響,仿佛是天**然奏響的鼓點,而她手中這把簡易的透明傘,在狂風驟雨中顯得有些單薄,卻也成了此刻唯一的依靠。
殷桃佇立于雨幕之中,緩緩回頭。
視線里,管理員那佝僂的背影與無名烈士碑上斑駁的刻痕漸漸重合,仿佛歲月與記憶在此刻交融。
而方才男孩留下的奶漬,在積水中慢慢暈染開來,那一抹白色痕跡如同夜空中渺小卻動人的銀河,無聲地訴說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感。
雷鳴炸響時,她聽見太奶奶用吳語哼唱的評彈穿過雨簾。
紀念館的方向,暖黃色的燈光悄然亮起,柔和地暈染著周圍的一切。
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廊檐之下,正朝著他們熱情地揮手——那是許天明啊,他來了。
許天明安言,殷桃!
他舉著已經(jīng)有些許融化的冰淇淋,快步走近的模樣帶著幾分急切與熱忱。
而他白大褂口袋里別著的鋼筆,在燈光下折射出點點光芒,那光芒如同星子般閃爍不定,恰似夜空中最獨特的一顆星偶然間落入了此處,為這平凡之地增添了一抹別樣的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