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正廳出來,袁慎就像只受驚的鵪鶉,小步緊跟在酈沅身后。他滿臉堆笑,聲音帶著幾分討好的顫抖:“娘子,你消消氣,母親她年紀大了,想法古板,你別往心里去?!?/p>
酈沅猛地停下腳步,回身雙眼一瞪,雙手叉腰,氣勢洶洶:“袁慎!你還好意思說?剛剛在你母親面前,你跟個啞巴似的,任由她刁難我,你連個屁都不敢放!”
袁慎被她這一吼,嚇得雙腿一軟,差點沒站穩(wěn),趕忙擺手解釋:“娘子,我那是怕當場頂嘴,把事兒鬧大,以后日子不好過呀?!?/p>
“少給我找借口!”酈沅上前一步,手指幾乎戳到袁慎鼻尖,“你就是怕你娘,根本不在乎我受的委屈。我嫁進你們袁家,是來當媳婦,不是來受氣的!”說著,眼眶泛紅,一副要哭出來的架勢。
袁慎見狀,慌了神,忙從袖子里掏出帕子,卻不敢貿(mào)然遞過去,只能干著急:“娘子,我錯了,真錯了。我心里最在乎你,你受委屈,我比你還難受?!?/p>
“那你說,以后咋辦?”酈沅仰著頭,下巴一揚,滿臉的不依不饒。
袁慎忙不迭道:“以后再碰上這事兒,我第一個沖上去護著你。要是母親再挑刺,我就跟她據(jù)理力爭,絕不讓你再受半點委屈!”
“這還差不多!”酈沅雙手抱胸,斜睨著他,“你可記好了,要是再敢當縮頭烏龜,看我不把你耳朵揪下來!”
袁慎小雞啄米似的點頭:“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。娘子,咱先回房,我給你捶捶腿,消消氣,行不?”
酈沅哼了一聲,扭頭就走,袁慎趕忙小跑跟上,一路上還碎碎念著各種哄人的話,像個小跟班似的,大氣都不敢出 。
…………
沒幾日,袁慎被柴安和范良翰約到潘樓相聚。三人尋了個靠窗的雅間,剛一坐下,酒菜便陸續(xù)上桌。
柴安先端起酒杯,仰頭灌下一大口,而后砸吧砸嘴,臉上帶著幾分調(diào)侃:“表兄,聽聞你如今可是事事都聽表嫂的,被管得服服帖帖,可有此事?”說罷,他還擠眉弄眼,朝范良翰使了個眼色。
范良翰也跟著附和,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:“可不是嘛,我還聽說,你連出門與咱們相聚,都得先向娘子報備,屬實不易啊?!?/p>
袁慎非但不惱,反而一臉得意,端起酒杯悠然抿了一口,說道:“你們不懂,被娘子管著,那是我的福氣。家中有她操持,我方能安心做事,這種自在,你們體會不到?!?/p>
范良翰一聽,撓撓頭憨笑著:“不包括我哦,我可是有娘子的人?!?/p>
“討打是吧你!”柴安看看袁慎,又看看范良翰,一臉無奈:“你們倆呀,看來這怕老婆,還能傳染不成?”
袁慎和范良翰相視一笑,異口同聲道:“這不是怕,是愛!”說罷,兩人再度舉杯,相視而飲,笑聲在潘樓的雅間里回蕩,惹得一旁的柴安連連搖頭,卻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