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念薇好半天才回過神來,激動得簡直聲音都顫抖了。
柳念薇藥罐子!是你!你怎么會在這里?怎么認出我來的?不對啊,才幾年沒見,怎么就長得這么高了?是不是吃了什么仙藥?
她連珠炮似的爆出一大串疑問來,把景德問得哭笑不得。
景德什么仙藥,我是男人,又比你大,再比你矮像話嗎?
柳念薇你以前明明比我矮,又瘦又小,偏偏還叫我小鏡子,真不要臉。
柳念薇瞪著他道。
景德你還不是一樣,成日里叫我藥罐子,我沒病都讓你喊病了。
景德針鋒相對。
柳念薇我那叫以毒攻毒,你看你,現(xiàn)在不是生龍活虎嗎?
柳念薇高興地道。
景德凝視著她,聲音低柔了起來。
景德是,當初要不是你偷偷帶著我一起在后巷里蹴鞠,只怕我的病還不會這么快好,我一直記著你,害我找了你那么久,罰你欠我一次。
景德愉快地道。
柳念薇滿口應承,覺得今日實在是太圓滿了,眼前的人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,中間斷了近四年的聯(lián)系,如今居然能在蹴鞠場上重逢并肩作戰(zhàn),這是怎樣的緣分?這非得好好慶祝一下不可!
柳念薇走走走!今天不醉不歸!去哪里慶祝一下?
柳念薇高興地叫道。
景德景福樓還是哪里?你定就好。
景德笑著說。
景德對了,忘記告訴你,以后你去景福樓不用付賬了。
這簡直是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,把柳念薇砸得有點暈,什么芝麻糕、糖葫蘆,和景福樓那些精致美味的糕點飯菜相比,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好不好!
柳念薇你你你現(xiàn)在到底是什么人?”
柳念薇的舌頭有點打結(jié)。
霍言景家?
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霍言淡淡地開口。
小時候那個瘦弱的小孩居然是景家的少爺?
柳念薇不可思議地道。
柳念薇你……那時候為什么會跑到那個破鎮(zhèn)來?
景德我生下來就體弱多病,有道士替我算命,讓我往西走,說是會碰到我命中的貴人,我家人便把我養(yǎng)在那里的親戚家了。
景德笑著道。
柳念薇這么說,我就是你命中的貴人嘍?
柳念薇心里美滋滋的。
柳念薇那以后我的吃喝就著落到你身上了。
一旁的楊柳忍不住了,沉著臉道。
楊柳仙君你們還有完沒完?到底喝不喝酒?不喝我就走了。
景德那你去……
景德順口正想趕人,晏恣急忙截住話頭。
柳念薇喝!怎么不喝!我還沒喝過酒呢!
衛(wèi)墨女子……喝酒……不妥……
衛(wèi)墨冷不丁地插了一句。
衛(wèi)墨還是以茶代酒。
柳念薇衛(wèi)墨讓我嘗個鮮吧。
柳念薇嬉皮笑臉地湊了過去。
柳念薇就喝一小口,不讓別人瞧見,成不?
柳念薇那張俏皮的臉龐驟然在衛(wèi)墨眼前放大,衛(wèi)墨的臉一紅,不吭聲了。
坐在景福樓的包房里,看著山珍海味一道道地端上來,魚翅、燕窩、鮑魚……柳念薇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背靠大樹好乘涼。
柳念薇喝的酒是景家的商隊從千里之遙的青丘國帶來,整個仙界只有寥寥數(shù)瓶。據(jù)說此酒是葡萄釀成,色澤嫣紅,口感甜中帶酸,酒性很淺,深得仙界貴婦擁躉。
柳念薇也覺得很好喝,一時沒忍住,多喝了兩口,臉頰上頓時漾上了一層粉色,儼如山間初綻的桃蕊。
衛(wèi)墨不善飲酒,只是以茶代酒,而另三人喝的是景福樓獨家密釀的元豐酒,幾杯下肚,連眉頭都沒皺一分。
菜是好菜,酒是好酒,五個人一起經(jīng)歷過賽事,又都是年輕人,憑空便多了幾份信賴和直率。
景德能言健談,柳念薇插科打諢,衛(wèi)墨博覽群書,楊柳和月老見多識廣,而霍言雖然惜字如金,可偶爾說上的幾句話,句句都在點子上。
仙界的山山水水,青丘國的風土人情,海外的秀麗風光,一件件說起來都是如此迷人,聽得柳念薇心馳神往。
柳念薇那魔界呢?你們誰去過魔界?
柳念薇忽然想了起來。
席間的人忽然都沉默了下來,良久,衛(wèi)墨輕嘆了一聲道。
衛(wèi)墨我讀過一本書,是前朝的一名學者寫的游記,里面有一篇便是專門寫魔界的。
楊柳仙君我曾經(jīng)去過。
楊柳忽然道。
楊柳仙君那里很美,連綿的雪山,一望無際的草原,馬群牛羊就好像天上的星星。
景德我也曾到過大梁西北邊境。
景德嘆息著道。
景德聽說我們被占領(lǐng)的梁豐山、穆寧山兩地,仙界人是最低等的,被魔界人奴役。仙界的商隊在西北邊境和其他妖國行商,也總是被人處處刁難、洗掠。
柳念薇那里的人都像之前那些魔界人他們那么厲害嗎?為什么當時我們會輸?shù)媚敲磻K?
柳念薇很是納悶,從前的她,只知道玩鬧,可是,這次的蹴鞠,卻讓她看到仙界以外,那里有更廣闊卻也更殘酷的天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