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罷晚膳,大家又聊了一會兒這才各自散去,霍言幾步便追上了小妹。
霍嵐向來和他親密,在外面這些年一直書信往來,偶爾也會和他說些女兒家的小心事,所以那日才會到洛鎮(zhèn)去迎接他。
家世優(yōu)渥、衣食無憂,霍言想不出這個小妹為什么會不開心。
霍言怎么了?誰欺負你了?
霍言不善談心,直截了當?shù)貑枴?/p>
霍嵐瞥了他一眼,悶聲說。
霍嵐娘說了,過幾日就要開始替我張羅親事了。
霍言這是好事啊,怎么就不高興了?
霍言有點不明白了。
霍嵐哥,我現(xiàn)在還不想嫁人。
霍嵐眨巴著眼睛軟語央求。
霍嵐你替我和娘說說,我沒有喜歡的人,你看姐姐們嫁了人,連回趟娘家都不方便,而且,姐夫們都……
她沒往下說,不過,霍言也明白,兩個姐姐都嫁入了門當戶對的人家,和夫婿都算得上舉案齊眉,不過,姐夫們都陸續(xù)娶了妾室。
霍言說什么傻話。
霍言摸了摸她的腦袋。
霍言不議親難道留在家里做老姑娘不成?我同娘說說,一定幫你找個合你心意的。要不然,讓月老給你找一個。
霍嵐怔了片刻,忽然羨慕地說。
霍嵐哥,你說那個女子會不會發(fā)愁要嫁人的事情?
霍言好半天才想到她說的是誰,不由得啞然失笑。
霍言你怎么能和她比?
霍嵐抬頭看著夜空,悠悠地道。
霍嵐我覺得她挺好,想去哪里便去哪里,想打抱不平便打抱不平,想蹴鞠便蹴鞠,不用笑不露齒,不用溫柔賢淑,活得自由自在。
霍言愣了一下,哭笑不得。
霍言你居然羨慕她?
霍嵐是啊哥,你不是和她一起比蹴鞠了嗎?什么時候請她來府里做客?
霍嵐有點興奮了起來。
柳念薇的臉龐再次掠過霍言的腦海,若是那個嬉皮笑臉的女子竄入了家里……霍言祁頭疼地想,那不就是一只麻雀飛進了國公府嗎?
霍言腦中的小麻雀此時正躺在床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。
她揉了揉鼻子,琢磨著是不是有人在說她壞話。
許是白天太過興奮,晚上她有點睡不著,一直回味著那場蹴鞠,還有那幾個好友的臉龐。
一直到了子夜她才沉沉睡去,夢里都是那幾個人歡鬧著一起,一忽兒策馬飛奔,一忽兒踏青賞桃,一忽兒圍爐夜談,到了后來,居然一起身披盔甲上了戰(zhàn)場,在萬馬奔騰中把魔界人殺得片甲不留。
一大早醒過來時,柳念薇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整個人都趴在床上,枕邊還留著一灘可恥的口水,想必是昨晚做夢做得太開心,樂得都合不攏嘴了。
柳念薇下了床,走出房發(fā)現(xiàn)月老在搗鼓什么東西。
柳念薇月老,你在做什么?
月老頭都不抬。
月老我在做梨花糕。
柳念薇眼睛一亮,怪不得院子里一陣清香。
柳念薇真的?梨花還能做糕點?
月老那當然,梨花可是個好東西,美顏、入食、浸酒都可。
柳念薇那豈不是還有梨花粉、梨花酒、梨花醬、梨花醋……
柳念薇咯咯地笑了起來。
柳念薇用梨花拌醋吃,不知道什么味道。
月老調(diào)皮!
月老白了她一眼,重新回憶了起來。
月老以前春天一到,滿園子都是粉色,凌晨丑時,去摘枝頭綻放前一日沾上初露的桃花,搗成梨花汁敷在臉上,那肌膚便會吹彈得破,白皙粉嫩。我娘最喜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