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達(dá)航望著外守一的模樣,憤怒如同洶涌的潮水一般將他淹沒,幾乎能聽見自己咬牙的聲音。
伊達(dá)航(果然,他已經(jīng)把這個女孩,當(dāng)成自己的女兒了?。。?/p>
諸伏景光這個孩子不是有里。
諸伏景光向前邁了一步,試圖勸說外守一將懷中的女孩放下。
“你在說什么?不是你讓我見到她的嗎?”外守一抬起頭,直視著諸伏景光的眼睛,語氣中帶著刻意的疑惑。
諸伏景光我?
諸諸伏景光一時不解,整個人愣在當(dāng)場。突然,外守一冰冷的聲音打破了沉默:“你知道我那天,為什么沒有把在衣柜里睡著的你,給殺掉嗎?”
聞言諸伏景光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,一股徹骨的寒意自腳底蔓延至全身,他的眼中滿是震驚與不解。
為什么?
外守一怎么可能會知道他躲在衣柜里的事?
“因為我知道,你和有里的關(guān)系很好,只要緊緊跟著你,遲早有一天,我能找到被你父母藏起來的有里!”外守一的表情逐漸變得扭曲,聲音也因激動而沙啞。
那腔調(diào),竟與十五年前諸伏景光所聽到的那個聲音,驚人地相似。
藤原千鶴子目睹外守一此刻的模樣,心中怒火中燒。
她牙齒咬得咯吱作響,手指不自覺地攥成拳頭,眼神中風(fēng)暴匯聚,滿是憤懣。
藤原千鶴子(這個混蛋!竟然因自己的悲痛,遷怒于阿景的父母身上,簡直不可饒恕?。?/p>
伊達(dá)航原來如此,兇手出現(xiàn)在諸伏身邊,并非偶然啊。
伊達(dá)航也終于想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“識相的話就快走開!”外守一見諸伏景光正以不易察覺的速度緩緩靠近,情緒瞬間變得激動起來。
他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引爆器,“今天是有里的生日,下午四點半了,我打算和她一起開心的踏上,那場遲到了許久的旅程?!?/p>
諸伏景光我還記得郊游那天,有里告訴我,她和爸爸發(fā)生了爭執(zhí)。
此時的諸伏景光反而異常冷靜。
諸伏景光她說再也不想回家了。
聽到這些話,外守一的神情陡然黯淡下去,那些與女兒相處的畫面,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。
趁此機(jī)會,諸伏景光一個箭步?jīng)_上前去,一腳踢飛了外守一手中的引爆器。
外守一慌亂地想要撿回引爆器,松開了環(huán)抱著女孩的手,伊達(dá)航眼疾手快,立刻將小女孩護(hù)住。
諸伏景光也順勢壓住了外守一,此時,外守一的手離那枚引爆器僅一步之遙。
藤原千鶴子冷哼一聲,彎腰撿起引爆器,緊緊握在手中。
看到這一幕,伊達(dá)航和諸伏景光同時長舒了一口氣。
外守一卻依舊不死心,在諸伏景光的壓制下,他還在拼命掙扎著想要奪回引爆器,“把引爆器還給我,還給我??!”
他聲嘶力竭地大喊著。
然而,藤原千鶴子根本不理會他的叫嚷,她拿出手機(jī)看了一眼上面的消息,那是松田陣平發(fā)來的。
【炸彈解除完畢!】
【收到!】
藤原千鶴子簡短回復(fù)后,便將手機(jī)收進(jìn)褲兜里,居高臨下地看著拼命掙扎的外守一,眼中滿是漠視。
藤原千鶴子如果時至今日,有里姐姐還活著…
藤原千鶴子得知自己最敬愛的父親,因為她的離去,讓她最好的朋友家破人亡…
藤原千鶴子外守先生,您覺得,她會如何看待您這樣的父親呢?
這番話如同一道驚雷,瞬間擊中了外守一的靈魂。他僵立在那里,所有掙扎的動作都戛然而止,只留下無盡的沉默。
外守一臉色蒼白,呆滯地站在原地。諸伏景光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諸伏景光不過在這之后,有里她又說,郊游結(jié)束后,要回去和爸爸道個歉才行。
聽到這句話,外守一眼中的淚光閃爍,仿佛被擊中了內(nèi)心最柔軟之處,只是怔怔地看著諸伏景光。
松田陣平哦,看來進(jìn)展得很順利嘛。
松田陣平臉上帶著笑意。
降谷零與萩原研二也站在樓梯口等待著三人,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。
藤原千鶴子也難得對松田陣平露出贊許的微笑。
藤原千鶴子你們做的也不錯嘛。
萩原研二搞什么嘛,我好不容易疏散了居民,結(jié)果都白干了。
萩原研二雖嘴上抱怨著,但內(nèi)心并不覺得是徒勞。
追求的就是一個字——穩(wěn)!
伊達(dá)航好了,都別發(fā)牢騷了。
伊達(dá)航無奈地笑著,懷中抱著哭暈過去的小女孩。
藤原千鶴子跟在他身后,輕盈地跳下樓梯,輕輕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。
藤原千鶴子干得漂亮,zero。
降谷零(安室透)你們也不賴嘛。
"現(xiàn)在幾點了?"外守一低啞的聲音傳來。
他的帽檐遮住了臉龐,讓人看不清表情,但那聲音中透著說不出的壓抑。
諸伏景光啊…我看看,下午4點29分。
諸伏景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表。
藤原千鶴子敏銳地察覺到異樣,微微瞇起眼睛,警惕地打量著外守一。
“對不起了,孩子。我必須去另一個世界,向你的父母道歉了。”外守一的聲音低沉而決絕。
諸伏景光欸?
諸伏景光還未反應(yīng)過來。
突然,二樓傳來一陣巨響,門板碎片四散飛濺。
松田陣平糟了!二樓也有炸彈嗎?!
松田陣平臉色驟變。
就在眾人驚愕之際,外守一趁亂沖向二樓火場。
諸伏景光可惡!
諸伏景光正欲追上去,卻被伊達(dá)航大聲制止。
伊達(dá)航諸伏,別過去!
松田陣平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!
松田陣平也大聲阻止。
萩原研二你快回來!
萩原研二也急切地呼喊著。
降谷零(安室透)hiro…
降谷零滿是擔(dān)憂。
藤原千鶴子阿景,不要去。
藤原千鶴子抬頭望著他,眼中的擔(dān)憂難以掩飾。
諸伏景光回頭看向她,露出一絲溫柔的笑。
諸伏景光外面,櫻花。
時間緊迫,容不得他細(xì)說,他只能精簡。
匆匆撂下這句話后,人已如離弦之箭般沖向二樓。
眾人先是一怔,旋即會意,眼中陡然閃過一絲明悟,紛紛反應(yīng)過來。
——
諸伏景光強(qiáng)忍著濃煙的灼燒感,腳步踉蹌地向二樓挪去。此時的他也想明白了過來,救人才是當(dāng)務(wù)之急。
諸伏景光(這濃煙太嗆人了,幾口下去肺就像被烈火炙烤一般…)
諸伏景光(現(xiàn)在根本無法大聲呼喊提醒他們,也沒時間去確認(rèn)外面的情況…)
諸伏景光走到外守一身邊,只見外守一已無力地躺在榻榻米上,仿佛在靜靜等待死亡的降臨。
諸伏景光咬緊牙關(guān),拼力將外守一從火海中扶起。
但是他們的話…
此刻,兩人置身于火海之中,四周是熊熊烈焰與滾滾濃煙。
一定…
沒問題!
說時遲那時快,他帶著外守一破窗而出,重重地落在了四人撐起的班旗上。
這一刻,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。
諸伏景光呼…
藤原千鶴子懷抱著被嚇暈的小女孩站在一旁,看到平安落地的諸伏景光,她再也抑制不住內(nèi)心的激動。
藤原千鶴子阿景!
藤原千鶴子飛奔過來,將小女孩交給伊達(dá)航后,毫不猶豫地?fù)溥M(jìn)諸伏景光的懷里。
她的雙手緊緊環(huán)住他的脖子,滿心滿眼都是擔(dān)憂和恐懼。
諸伏景光下意識地穩(wěn)穩(wěn)接住了她,溫柔地?fù)硭霊?,輕撫著她的背脊,柔聲安慰。
諸伏景光別擔(dān)心啦,我不是好好的嘛。
藤原千鶴子抬起頭,淚眼朦朧地看著他。
藤原千鶴子你差點要把我嚇?biāo)懒恕?/p>
她的聲音里帶著未散的哭腔,纖細(xì)的手指不依地輕捶著他的胸膛,卻更像是撒嬌。
諸伏景光輕輕握住她的手,溫柔地覆上一吻,一臉歉意。
諸伏景光對不起,讓你擔(dān)心了。
看著那雙溫柔的眼眸,藤原千鶴子心中的委屈漸漸消散,只留下滿心的后怕。
她輕輕的抿了抿唇,重新埋首在他溫暖的懷抱中,輕聲呢喃。
藤原千鶴子以后…再也不許這樣了…
諸伏景光好~
諸伏景光都聽千鶴子的~
諸伏景光收緊了懷抱,眉眼彎彎,語氣滿是寵溺。
周圍的四人見狀,相視一笑,眼中滿是無奈與笑意。
“你讓我去死吧!”外守一的聲音里滿是痛苦,那痛苦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吞噬。
當(dāng)外守一聽到諸伏景光說出,有里要回家向他道歉的時候,這一刻,他才真正地幡然醒悟。
這些年,那無盡的愧疚如同陰霾一般籠罩著他。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想,如果當(dāng)年不和女兒吵那一架,女兒是不是就不會…
早年,他同時經(jīng)歷了喪母和喪妻之痛,女兒是他心中最后的一抹溫暖與依靠。
然而,女兒的離去,猶如抽走了他生命的支柱,讓他徹底陷入了精神的深淵。
在那無盡的黑暗中,他的理智漸漸被瘋狂吞噬,固執(zhí)地認(rèn)為女兒是被他人綁架了,是那些人阻止了女兒與自己團(tuán)聚。
而那個最后與女兒相處的人,在他逐漸扭曲的心中,慢慢幻化成了綁匪的模樣…
如今,幻想被諸伏景光無情地打破,外守一感覺自己的心仿佛墜入了冰窖,變得冰冷而又絕望。
他只想著帶著這滿腔的悔意和歉意,以死來謝罪。
諸伏景光這可不行!自己犯下的錯,就應(yīng)該好好地去償還。
諸伏景光朝著外守一微微一笑,那笑容里沒有絲毫的惡意,卻透著一種堅定。
他一直堅守著自己的原則,并不會通過逼死仇人的方式來報私仇。
藤原千鶴子則冷哼一聲,撇了撇嘴,聲音冰冷。
藤原千鶴子以死謝罪?
藤原千鶴子你不配!
藤原千鶴子讓你余生背負(fù)著這無法挽回的遺憾與自責(zé),才是對你最好的懲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