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外一個盒子里也是同樣的東西,地契鋪面,比之不差分毫,這是康熙為玉檀準(zhǔn)備的嫁妝,康熙靜默了一會兒,還是從袖籠里掏出來那根九鳳釵,放在了匣子里,合了上去。
李德全心里驚詫,九鳳釵的意義不言而喻,那是主子娘娘才能戴的東西,康熙怎么……
李德全無言,試著勸了兩句,“萬歲爺,奴才瞧著玉檀姑娘今日是真的傷心了,您要不要去瞧瞧玉檀姑娘?”
哄老婆都不會,人怎么能菜到這種程度!李德全恨鐵不成鋼,恨不得以身替之,他是個閹人,他不懂那些,他只知道,要是他現(xiàn)在還能行,碰見個喜歡的他綁也要把人綁在身邊。
康熙陷入沉思,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夜半子時,在李德全無聊的數(shù)數(shù)到一萬三千二百次的時候,康熙終于動了。
他拿著匣子,自己朝著玉檀的廂房去了。
玉檀的廂房里沒有點蠟燭,康熙悄悄進去,玉檀睡的很不安穩(wěn),睡夢中眉頭都是緊繃的,康熙心中嘆了口氣,為她揉開額間愁意,
許是康熙身上的香味讓玉檀習(xí)慣了,玉檀睡的更安穩(wěn)了。
康熙伸出手,想摸一摸玉檀的臉頰,卻停頓在半空中,最后轉(zhuǎn)而握上了玉檀的手,緊緊的握著。
月色匹練揮灑在大地上,透過窗欞,落了一地清輝,一滴淚砸在玉檀素白的手上,寂靜無聲。
康熙打開玉檀的包袱,將匣子塞入其中,在里面放了一塊宮中出入的令牌,又恢復(fù)原樣之后,又靜靜的看了一會兒玉檀,才壓下自己心中的不舍,大步走了出去。
翌日,玉檀醒來,收拾好自己,就見李德全守在她門前,
“玉檀姑娘,萬歲爺請您去用膳?!?/p>
玉檀到了,康熙人卻不在,他呆呆的坐在書房發(fā)呆,胡思亂想,今晨的菜式和玉檀的胃口嗎?玉檀會開心嗎?
玉檀也不問康熙,沉默的用了早膳,李德全領(lǐng)著玉檀出去,正要扶玉檀上馬車,一只手突兀的伸了出來。
玉檀垂眼看去,原是康熙。
玉檀默不作聲,康熙也沉默,二人僵滯著,康熙干巴巴道,
“我扶你?!?/p>
玉檀并不說話,上了馬車之后,康熙親自為玉檀駕車,他想親自送一送玉檀,哪怕只能送她出宮門。
一段路格外漫長,又格外短暫,好似剎那間就到了門口,康熙下來,換了兩個女婢坐上去,護送玉檀,康熙站在那兒,隔著簾子和玉檀說話,
“玉檀,路上小心,往后……”
話還是沒有說出去,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,目送著玉檀的馬車離去,康熙癡癡看了半晌,一瞬間脊背仿佛都駝了許多,慢慢踱步回了乾清宮。
乾清宮好像什么都沒變,又好像什么都變了。
康熙看著書房里添置的那張書桌,上面擺滿了書,眼前有些酸澀,似乎又生了幻覺,好似玉檀還在眼前,可也只有自欺欺人。
康熙壓下心中的難過,將自己完全沉浸在繁重的政務(wù)里,可政務(wù)再多,也有處理完的時候。
夜深人靜,康熙煩悶不堪,又坐在書房里發(fā)呆了,說是發(fā)呆,實則眼神全都落在了玉檀那張書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