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刑前的早晨

"哎喲喂，我這頭發(fā)怎么跟雞窩似的！"小燕子對著牢房里唯一一面破銅鏡左照右照，"紫薇，你說咱們就這樣去見閻王爺，他會不會嫌我們太邋遢，連地府都不讓進??？"

紫薇正倚在潮濕的墻角，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聲："都什么時候了，你還惦記這個。"

"什么時候？當然是命都要沒了的時候啊！"小燕子跳起來，鐵鏈嘩啦作響。

紫薇看著小燕子那被夾棍折磨得紅腫變形的手指，心疼得輕聲問："你的手...還能化妝嗎？"

"哎喲，這有什么！"小燕子滿不在乎地揮揮手，結(jié)果牽動了傷口，疼得齜牙咧嘴，"嘶——沒事沒事！紫薇，你幫我畫不就得了？我要畫得像個年畫娃娃似的”

"好，我給你畫。"紫薇努力擠出一個笑容，"保證讓永琪看得挪不開眼。"

"呸！誰要他看??！"小燕子立刻紅了臉，"我這是...這是為了咱們'民間格格'的名聲！要死也得死得轟轟烈烈、漂漂亮亮的！"

小燕子一骨碌從草堆上爬起來，靠著欄桿朝外喊："喂！那個誰！對，就是你！那個長得像土豆成精的獄卒大哥！"

被點名的獄卒一臉不情愿地走過來："又怎么了，姑奶奶？您這都喊了一早上了，你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。"

小燕子眨巴著大眼睛，露出一個甜得發(fā)膩的笑容："大哥~你看我們這都要去見閻王爺了，能不能再給點胭脂水粉給套漂亮衣服什么的？好歹讓我們打扮打扮，死也要死得體面不是？"

獄卒嘴角抽搐："您當這是怡紅院呢？還胭脂水粉..."

"哎呀，你這話說的！我們可是皇上親封的格格，就算要砍頭，那也得是史上最漂亮的斷頭臺姐妹花！再說了..."她突然壓低聲音，神秘兮兮地湊近，"我聽說啊，人死的時候什么樣，到了陰間就什么樣。你忍心看我們蓬頭垢面地去見閻王？萬一閻王爺一看我們這德行，一生氣把你們這些見死不救的都記上一筆..."

獄卒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，紫薇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。

"行行行，我去問問。"獄卒抹了把汗，轉(zhuǎn)身走了。

半個時辰后，獄卒居然真的捧著兩套衣裳和一套簡陋的胭脂水粉回來了。小燕子歡呼一聲，立刻讓紫薇拿著胭脂水粉開始在她臉上折騰起來。

"紫薇這粉涂上去跟刷墻似的！"小燕子對著銅鏡紫薇往她臉上撲粉，結(jié)果嗆得直打噴嚏，"阿嚏！這粉該不會是石灰做的吧？"

隨后紫薇拿起胭脂，在自己和小燕子臉上各點了一個紅點："怎么樣這樣夠喜慶了吧！保證閻王爺一看就喜歡！"

終于打扮完畢，小燕子站起來轉(zhuǎn)了個圈："怎么樣？"

她穿著那件略顯寬大的粉色衣裙，頭發(fā)被紫薇挽成了一個簡單的發(fā)髻，插著不知從哪里找來的野花。臉上雖然妝容粗糙，卻掩不住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里的光彩。

紫薇穿著淡紫色衣裙，氣質(zhì)溫婉如初："很美。"

小燕子晃了晃手腕上的鐐銬，自嘲地笑道，"我小燕子活著的時候都沒怎么穿過好衣服，這死了必須體面一回！可這鐵鏈子實在礙眼，要是能取下來就好了。"

"格格，時辰到了。"獄卒低聲提醒。

小燕子的笑容僵了一瞬，隨即又燦爛起來："走吧紫薇，讓全京城的人都看看，咱們姐妹是怎么漂漂亮亮上路的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