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,明蘭略歇了歇,便帶著小桃去了壽安堂。
還未進門,卻聽見了外頭一陣混亂的響動聲。
“門下。朕聞承直郎盛氏次女盛墨蘭,毓質(zhì)淑慎,才德兼行。正值及笄,妙齡之年……備茲令典,抑惟國章是用命爾為皇太子妃。往,欽哉!責(zé)有司擇吉日完婚?!?/p>
一道賜婚圣旨,徹底砸蒙了盛府上下幾十口人。
直到鐘媚兒接完旨,宮里的那群太監(jiān)宮女也都盡數(shù)離去后,盛紘還覺著暈乎乎的,仿佛一切都不盡真實。
盛紘:“墨兒,為父方才沒聽錯吧?皇太子妃?官家當(dāng)真為你與太子殿下賜婚了?”
鐘媚兒笑意灼灼,嬌聲道:“父親,這可是太子殿下應(yīng)承過女兒的事,他自然該做到!”
盛紘:“好好好,官家親自賜婚,這可是難得的榮寵!”
盛老太太瞧了一眼他高興得暈頭轉(zhuǎn)向那副模樣,靜靜道:“既如此,墨丫頭的嫁妝也該預(yù)備起來了。”
“是,母親說得在理,兒子晚間先去與霜兒商議一番,明日再做定奪?!?/p>
盛紘今日休沐,本就歇在了林棲閣,此時接完了圣旨,便直接和長楓還有鐘媚兒一同原路折返了。
遠遠看去,這三人倒才像是一家人。王氏死死絞了絞帕子,心里鬧心得很。
怎么她家如蘭就沒這么個好福氣嫁入皇家呢?
如蘭忍著氣接完圣旨,又一路陰沉著臉回了葳蕤軒,一進屋,便一巴掌掃落了桌上那套名貴的茶具,大聲怒道:“盛墨蘭一個小婦養(yǎng)的,如今倒是徹底越在我前頭了。哼,什么皇太子妃,她那么有狐媚手段,合該去做行首才是!”
王氏怕隔墻有耳,忙關(guān)了門,用力扯住她的胳膊,低聲道:“她現(xiàn)在是板上釘釘?shù)幕侍渝磥淼幕屎竽锬?,你個作死的丫頭,說話也不知道避著人些?”
如蘭氣得眼冒淚花,“別人家的庶出女兒都是任打任罵的,獨獨咱們家不同,父親偏心也就罷了,元若哥哥也一眼便瞧中了她,為了她鬧得要死要活的??伤⒛m是個什么東西?高攀元若哥哥已經(jīng)是她上輩子攢的福氣了,現(xiàn)下傍上了太子,改換門庭倒是改的快!”
“不過是學(xué)著勾欄里那些浪蹄子做派,偏生能把太子給勾了去了!日后嫁人,我竟無論如何都得矮她一頭!”
如蘭又是氣憤又是不平,叫嚷著砸了一屋的東西,才稍稍緩過勁來。
王氏被她鬧得頭疼,偏又是自個生的,也不能撒手不管,只得苦口婆心勸道:“現(xiàn)下她既有了這樣的運道,我兒又何苦與她比?太子妃聽著好,可天子后院宮妃無數(shù),她又哪里能過得舒心?但如今盛家出了一個太子妃,日后娘為你相看時便更有底氣了,到時候挑一個潔身自好的官宦人家,你嫁過去便是當(dāng)家主母,后院皆由你說了算,豈不快活?”
如蘭雖還有些郁悶,但心知圣旨不可改,也只好順著王氏的話勉強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