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上午等到下午,盤馬老爹依舊沒回來,反倒是他的經(jīng)歷倒是被大家都聊完了。
時間越長,無邪心中越焦慮,花南露也擔心,擔心盤馬老爹會跟木樓一般,又隱隱期盼他只是去巡查寶貝而已,期盼幕后的人不會朝人下手。
老爹兒子也不好意思,他站起來道:“你們先坐著,我去找找。”
誰知道他也一去不回,他們從下午又等到了傍晚,實在是等不下去了。
阿貴罵罵咧咧這兩父子不靠譜,一個二個的說不見就不見。
他們剛走出院子,就見老爹兒子臉色不善,腳步?jīng)_沖,身后還跟著一群人往山上去。
阿貴拉住一個人,問怎么回事。
“阿賴家的兒子在山上發(fā)現(xiàn)了盤馬老爹的衣服,上面全是血,老爹可能出事了,我們正找人去發(fā)現(xiàn)衣服的地方搜山?!?/p>
花南露心提起,這也太巧了吧,先是失火,后是盤馬老爹可能出事,如果都是人為,那那群人也太猖狂了吧,光天化日之下害人!
她看向張啟靈,族長過去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啊,怎么別人還給他守家呢,難不成曾經(jīng)的他狠狠拿捏著一些人的某些東西?所以人家才不愿意他恢復記憶?
花南露越想越覺得是這個么原因。
阿貴忙問:“是在哪發(fā)現(xiàn)的?”
“水牛頭溝子里,阿賴兒子打獵回來,路過發(fā)現(xiàn)的?!?/p>
阿貴很驚訝,“這么遠?”
花南露他們前天才到這里,壓根就不熟悉這邊的方位,無邪問阿貴:“是什么地方?”
“就在周渡山和羊角山前面的山口,要走大半天才能到?!卑①F朝他們道:“你們先回去吧,我過去看看?!?/p>
大家對視一眼,從對方眼里都看到了果然如此。
張啟靈面色沉寂,看不出一絲波瀾。
花南露知道他們的心思。
她率先往一行人那邊走,“快走吧,等會就追不上了。”
無邪:“你能行嗎?”
他們想去看看,可路途遙遠,花南露穿的鞋不是很舒服,可要留她一個人在村里又不放心。
花南露擺手,“嗨呀,快走啦,不要磨蹭,雨林急行軍我都走過來了,區(qū)區(qū)山路難不倒我?!?/p>
說是這么說,她還是悄悄換了雙運動鞋。
村民們聚合起大概二十人,舉著火把和手電,帶著獵狗往水牛頭溝走。
阿貴讓花南露他們跟著他小女兒云彩一起。
等大家都進入山的時候,天色越來越黑,大家一邊喊一邊往山里進。
山里林場被砍伐過一遍,前邊的路并不難走,就是水坑多,里邊還有山螞蟥讓花南露比較難受。
到了保林區(qū),路才開始變難走,不過村民大多都是獵戶,要么也是對山里環(huán)境非常熟悉,帶著大家走,還不算難。
對無邪和花南露來說,經(jīng)歷過雨林那種路,再爬這種山路就像是從艱難關(guān)卡到了簡易關(guān)卡。
無邪一邊走一邊問云彩:“水牛頭溝一帶是什么情況?。坷系鶗粫形kU?”
云彩:“那邊是大保林區(qū)和我們村護林區(qū)的邊界線,羊角山再大林保護區(qū)那邊,周渡山在護林區(qū),中間就是水牛頭溝。羊角山后邊就是深山老林了。山口外邊立有牌子,讓我們不要進去。所以我們都沒進去過,除了一些老獵戶,但也沒聽人說過去后邊的深山老林的?!?/p>
阿貴在后邊到:“村里對羊角山最熟悉的應(yīng)該就是盤馬老爹了,據(jù)說以前也就只有古越的腳商敢膛,從林子那邊穿一個月過來賣玉,也不知道這林子里捂了多少人。”
花南露回想了下,兩方世界果然很相似,只是,她低頭笑笑,只是林子那邊依舊是她們的國土罷了。
“那盤馬老爹侄子應(yīng)該進山里摸摸嘛,或許還能碰到一兩件古越腳商的遺物呢。”花南露嘀咕。
云彩聽到了,笑著點頭,“可不是,可惜,沒人敢進去,他就更不敢了,幸好大家沒跟他說太多林子里邊的事,要不然村里得更鬧騰?!?/p>
晚上十點將近十一點才到發(fā)現(xiàn)血衣的地方,阿賴兒子指著一顆樹道:“就是在這顆樹上發(fā)現(xiàn)的,剛開始我是看到上邊的血跡,還以為是山貓子什么的,上去一看,發(fā)現(xiàn)不是?!?/p>
村民帶的手電還是銅皮手電,光線昏黃也照不遠,不過也能將這棵樹看清,上邊沒有其他東西。
花南露抬頭看樹,跟雨林里的比不了,可也很高大一顆了,八十歲白頭老翁蹭蹭蹭上樹,厲害啊。
無邪問:“云彩,這里是有什么猛獸嗎?”
云彩:“聽說以前是有老虎,現(xiàn)在嘛,應(yīng)該是有豹子?!?/p>
那邊沒開發(fā)的老林子或許真的會有,但是這邊邊緣部分,豹子偶爾過來溜達也不是不可能。
要真的是豹子,盤馬老爹可就兇多吉少了,豹子可是會上樹的。
當然,一個老獵戶自然知道猛獸的各種習性,花南露心里依舊覺得老爹沒遇上猛獸。
大家在樹的四周散開查找,又發(fā)現(xiàn)一些血滴,方向還不一樣,讓村里獵犬嗅著殘存的味道尋找,發(fā)現(xiàn)竟然分了好幾路。
無邪他們跟阿貴往羊角山那個方向找。
越往里林子越密,樹木為了爭陽光也越高大,頗有種雨林的意思,花南露的感覺很不好,他們在雨林的經(jīng)歷在近兩三年她都不想回憶,或許等以后老了,才會云淡風輕的跟子孫吹噓。
無邪也同樣如此,他兩現(xiàn)在隱隱后悔跟來,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。
后半夜月牙高懸,獵犬像是找到了目標,帶著大家在羊角山山口附近停下下來。
阿貴他們一行本來對花南露他們一行是不太滿意的,一個嬌滴滴的姑娘,看起來一戳就能倒下,兩個白面書生的小伙子,怎么看都不可能受得住。
誰知道他們不僅沒有掉隊拖后腿,看起來還很游刃有余。
甚至是爬上那個泥石流導致的斜坡時,他們一行還時不時有人滑下去,他們走得還更穩(wěn)當,就連小姑娘都沒說一句撐不住的話。
艱難爬到一處樹下,獵犬對著一處草叢狂吠不止。
云彩有些害怕,手抱著花南露的胳膊,像是汲取些能量,她還輕聲對有些緊張的花南露道:“露露,我會保護你的。”
花南露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。
“我學過一些?!毕袷菫榱俗C明自己,她挺挺胸脯。
花南露笑道:“好,那就麻煩云彩姐姐了?!?/p>
張啟靈略有不滿的看了眼笑得眉眼彎彎的云彩。
阿貴上前用樹枝撥開草叢,手電掃射,沒發(fā)現(xiàn)尸體。反倒是有一塊年代久遠的石碑殘片,表面被風雨侵蝕得很干凈。
阿貴他們分散開來,拿著樹枝撥動草叢。
忽然,一個獵戶‘咦’了一聲,人一下子就矮了下去。
無邪和張啟靈連忙將他拉住,草地有個坑地,上邊還聚著些雨水,坑里還有爛泥。往坑底一看。無邪和張啟靈對視了一眼,花南露見他兩眼神不對,帶著云彩走過去。
爛泥里裹著一塊破碎的木板,那弧度,那形狀。花南露蹭的一下抬頭看向無邪,眼里帶著了然。
這位哥跟這些東西還真有緣啊,瞧瞧,找個人都能遇上棺材。
月光慘白照在山腰里,四周什么都看不見,樹林里還有各種動物在開大會,熱鬧又陰森。
阿貴他們都愣住了,山民都迷信,見到棺材總是不吉利的,更何況還是這種大晚上。
阿貴自言自語道:“大晚上的見到棺材,回去得洗洗?!?/p>
另一個人趴在地上往坑底看去,“這是誰的墳啊,怎么挖在這么深的山里?”
沒人回答他,云彩被嚇得只往張啟靈身后躲,又覺得不妥,步子往花南露那邊挪,拉著好奇的花南露道:“露露,別看。”
花南露嗯了一聲,雙手合十拜拜。
安撫她道:“不用怕,棺材棺材,升官發(fā)財,有些地區(qū)做生意的老板還特地打些棺材拜呢。”
云彩楞了一瞬,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。
花南露點頭,“沒什么好害怕的,你害怕的鬼不過是別人日思夜想的親人罷了,你想想,你也不害怕你太公太婆對不對?況且,我們這么多人在呢?!?/p>
花南露這一通忽悠下來,云彩很明顯放松不少。
無邪偷笑,要不是他知道這小妮子的尿性,他就真的信了她的邪了,還不是因為小哥在,她膽子才肥。
花南露給了無邪哥眼神,‘看破不說破啊?!?/p>
無邪表示收到。
棺材主人應(yīng)該也是某個山民的先祖,因為棺材看起來挺普通的,在這種濕熱的環(huán)境,年代應(yīng)該也不會很久遠,棺材上都已經(jīng)長草了,被沖出來的時間也有一兩年了,看來是個慌墳。
也是,但凡是瑤寨誰家的祖墳,阿貴他們也不會不知道。
坑不大,下邊也沒有盤馬老爹的蹤跡,人肯定不在這,但狗又一直叫。
無邪跟盤馬老爹兒子說這里很有可能就是老爹藏東西的地方。
山民不敢下去翻找,只拿著樹枝在邊上巴拉,阿貴拉著叫個不停的狗往不遠處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