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皇后頻頻弄權(quán),弘歷對她本就心存厭惡。
然而,熹貴妃漸成氣候,他也同樣不喜。
直到某日看戲時,見到青櫻時,他才恍然明白:原來皇后竟想借她算計自己。
但弘歷對此并不放在心上,反而冷眼旁觀,樂得看兩人爭斗得兩敗俱傷。
可誰料到,一個自江南長大的姑娘,竟傳出與太子青梅竹馬、兩小無猜的流言。
此消息一出,前朝后宮皆為之嘩然,無不嘲諷皇后昏了頭。
或許真如如懿傳所暗示一般,皇后始終認(rèn)定烏拉那拉氏中唯有青櫻堪配太子,甚至認(rèn)為皇后之位非她莫屬。
然而,這一舉動卻觸到了弘歷的逆鱗。
隨著“鳳選金龍”的傳聞四起,人人皆知太子是太子妃親手選定,更在宮中一同長大,情誼深厚。
皇后雖咽不下這口氣,卻也不得不及時調(diào)整策略。
于是,弘歷與青櫻的“因戲定情”便應(yīng)運而生——“墻頭馬上遙相顧,一見知君即斷腸”,這樣一場看似浪漫的大戲登臺上演。
然而,弘歷不過是在配合宣揚流言罷了,對青櫻并無任何特別的好感。
至于青櫻嘛……
這姑娘如今已被所謂的命運牽絆,滿心思全是對她的青年郎一見鐘情、一眼定終身的癡念,仿佛那是天上有地下無的傾世奇緣。
再加上劇情中女主光環(huán)的潛移默化,就連胖橘也似被什么力量推了一把,終于想起了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偽母族烏拉那拉氏,以及那位愛妻菀菀。
于是,太子選側(cè)妃的選秀在絳雪軒轟轟烈烈地展開。
此時,即便再如何不喜這個兒子,胖橘亦無可奈何。
這些年,他身體日漸衰弱,除了熹貴妃為他誕下個兒子外,再無其他子嗣延續(xù)血脈。
所以,縱使心中百般不愿,也只能捏著鼻子為弘歷操辦這場選秀。
參選的女子皆由胖橘親自劃定,滿洲勛貴與漢軍高官家中適齡女兒無一遺漏。
這場選秀擺明了是一場精心布局的權(quán)謀之局:既為弘歷拉攏勢力,又意圖通過這些新進(jìn)力量制衡太子妃鳳昭。
帝王之道,最要緊的不過是平衡二字。
然而,胖橘并不愿意看到弘歷與鳳昭琴瑟和鳴的畫面。
未來的儲君若被正妻掣肘,恐怕對皇權(quán)穩(wěn)固不利。
選秀當(dāng)日,皇貴太妃瓜爾佳氏端坐上首,后宮妃嬪、宗室親王郡王福晉們分列左右,而鳳昭也赫然在座。
按照弘歷的說法,昭昭是正妻,相看幾個妾室不過天經(jīng)地義。
說起來,太子的后宅并非一成不變——嫁給太子的嫡福晉,未必就是未來的太子妃。
倘若皇帝覺得這位嫡福晉難以勝任未來國母之位,那么她便止步于太子福晉或改封側(cè)妃;而太子妃的人選,或許另擇賢淑。
至于側(cè)妃與側(cè)福晉,也頗有講究。
側(cè)妃的地位高于側(cè)福晉,若太子福晉雖出身顯赫卻未能滿足皇帝期望,但其表現(xiàn)尚可,便會降格成為太子側(cè)妃。
通常而言,太子會有兩位家世優(yōu)越的側(cè)妃、三位側(cè)福晉,而那些格格、通房之類,則不計入此列。
若以漢人的說法來類比,這便是:太子妃一人,側(cè)妃兩人,良媛三人,余者不過是不起眼的小妾罷了。
而這一制度的源頭,還得追溯到康熙年間。
這位老皇帝晚年終審修訂了太子妃嬪規(guī)制,并連帶后宮制度也有所調(diào)整:
設(shè)皇后一名居中宮,皇貴妃一名,貴妃兩名,妃四名,貴嬪六名,嬪八名,至于貴人、常在、答應(yīng)等,則不限人數(shù)。
規(guī)則看似嚴(yán)整,卻暗藏刀光劍影。
每一席位分的背后,都是權(quán)力的博弈與平衡的考量。
青櫻雖信弘歷哥哥終會選她,卻終究不是正妃,便也從未想過擺過架子,只是安分守己、循規(guī)蹈矩地到了絳雪軒。
然而,她心底始終存著幾分自恃:畢竟,她有兩位皇后姑母,更是太子妃的親姐姐。
這身份,哪怕她再謙遜,也該是與眾不同的。
于是,她在與滿軍旗那些小家族或大姓旁支的女兒們往來時,總拿捏著一種既親切又不失高貴的姿態(tài),不多言,卻也不冷淡。
“昭兒,覺得青櫻格格如何?”
上首的皇貴太妃捧著茶盞,慢悠悠地開口問道。
鳳昭端起茶杯,輕輕抿了一口,語氣漫不經(jīng)心:“正是花樣的年紀(jì),卻獨愛老成裝扮,倒顯得刻意了些。烏拉那拉氏……大抵是衰落了。”
“也是。”
皇貴太妃嘆了一聲,眉目間流露出些許憐惜,“昭昭是瓜爾佳氏的明珠,愛新覺羅氏佳媳,反倒委屈了你攤上這么個姐姐……”
鳳昭掩唇輕笑,眸光流轉(zhuǎn),似嗔似戲:
“皇瑪嬤又拿這話逗我開心。昭昭可是滿洲正黃旗瓜爾佳氏副督統(tǒng)觀音保之女,哪有什么青櫻姐姐?這話傳出去,皇瑪法怕是要半夜托夢來找昭昭理論了呢?!?/p>
眾福晉紛紛啟唇小聲交談,言語往來間,氣氛一時變得和樂融融,仿佛連空氣都染上了幾分暖意。
只不過這般話傳出去,烏拉那拉氏又得少幾個巴結(jié)的人了。
玉卿謝謝昔陽之歌小寶的糾錯,啾咪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