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歡不公平,我也要。
面對面相對,右手被她帶著觸及到隔著衣衫都可以察覺到的濕意,無心指尖一燙。
他壓了壓蠢蠢欲動的欲念,聲音越發(fā)沙啞。
無心歡歡兒,你有沒有去過極北之地的北原之地?
為區(qū)別于其他人,顯示出他們的親昵,無心第三次給長歡換了個稱呼。
長歡去過,東南西北極地我全去過,我最不喜歡北邊了,冰冷刺骨,冷得很,雖然我妖力多,根不會被凍壞,還是不太喜歡。
除了冷外,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。
四方極地有通往上界的隔離結(jié)界,每地皆有人守境。
到北地修煉之際,長歡便遇到了一個守境人。
此人實力出乎她意料的強(qiáng)悍,性格惡劣,長歡一時自大,敗了,不得不屈于對方的淫威之下。
第一次跌倒,那段時間的經(jīng)歷氣人又丟人,長歡打死也不會說出來。
她目前也說不出來,不知道無心腦子出了什么問題,又壓著她親,險些讓花喘不過氣來。
良久之后,她方得了空,氣喘吁吁地問。
長歡無心,你剛問我做什么,你想去那里?
無心不想。
最多,有一個不得不去的理由。
無心明天可能會有很多人到于師帶我走。
長歡這些人真討厭,武功是你師父教你的,他們憑什么覬覦,你是我的,我不會讓別人搶走你。
長歡罵罵咧咧,儼然忘了自己曾經(jīng)也是其中一員,單純覬覦黃金棺材內(nèi)寶物的一員。
無心輕輕一笑,蹭向她的腦袋,沒有過多解釋。
翌日,大梵音寺三百名和尚為忘憂大師舉辦法會。
長歡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,聽著整齊有序的木魚聲,念經(jīng)聲,腦袋一點一點地。
在某一刻,差一點忍不住往旁邊倒去之際,蕭瑟及時扶住她,把她的腦袋挪到自己肩膀,示意她可以靠著睡覺。
長歡側(cè)頭看他,抿唇笑了笑。
可能她是個大好人吧,現(xiàn)在聽著和尚的念經(jīng)聲,沒有絲毫反感,竟還可以睡著。
沒太久,隱約聽到大殿里無心帶著哽咽的聲音,長歡無意識地坐直身體,豎起耳朵。
“傻孩子,我一直在你身邊?!?/p>
一道年邁的虛幻人影浮在地面,彎腰摸了摸無心的腦袋。
此魂,正是忘憂大師。
她怎么不知道,長歡驚詫,然后得出了她能力不夠的結(jié)論。
自我譴責(zé)一番,長歡在芥子空間挑挑揀揀,掏出一塊木頭,一把薄如蟬翼、泛著瑩瑩碧光的小刀。
指尖靈活轉(zhuǎn)動,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在木頭上飛速雕刻,吸引了蕭瑟和雷無桀的目光。
還會雕刻啊,雷無桀看著短短時間內(nèi)成形的小木人,雙目放光,滿是佩服。
很眼熟,蕭瑟扭頭望向殿內(nèi),憶起當(dāng)初長歡說過的話,猜出她要做什么,滿腹酸楚。
要不是...怪來怪去,最該怪的,還是他自己。
到了如今,再是心酸凄楚,他也只能先行咽下,再徐徐圖之。
虛影化為點點金光。
長歡迅速劃破指尖,往小木人里打進(jìn)一滴血珠,牽引本該四處飄散的金光往外走,重新匯聚成形。
無心對此一無所知。
做完最后的告別,他抹去臉上的淚,平緩心情,才往外面走。
沒走兩步,今日換了件水藍(lán)色長裙的姑娘朝他奔來,舉起一個小木人,興高采烈地跟他說。
長歡無心,你不是舍不得你師父嘛,我把他魂魄收進(jìn)來,送給你,以后他就可以天天陪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