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好,雙方領(lǐng)頭都不是什么好事之徒,又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,雙方都沒再出聲。
這樣一對比客棧外的喧鬧就顯得格外明顯。
挽央本就不是什么安靜溫婉的性子,過去十幾年又都被“大小姐”束縛,如今難得自在活躍,自然有些待不住,什么都想去看看。
看出她的蠢蠢欲動,段云昭抬手放行:“去吧,清越你也一起。”
得到首肯挽央動作歡快,拉過清越,語速都快了幾分:“那主子你自己小心,我們一會兒就回來?!闭Z畢,她還抽空瞪了旁桌一眼。
墨蔭閣眾人:“……”
你回來!你那一眼什么意思!挑釁我是吧?威脅我是吧?你回來我們掰頭??!
然而挽央又怎么會給他們機會呢?當(dāng)然是快樂的看熱鬧去啦!獨留眾人于風(fēng)中凌亂。
段云昭勾唇輕笑,聲音不大,但也被眾人聽得清清楚楚。
眾人目光極其幽怨:不是,你個做主子的你不管管?!她都如此猖狂了誒!
有話是“不是一家人,不進一家門”,段云昭對挽央很滿意,暫時不想管,或者說根本沒這個想法。
慢悠悠吃完已經(jīng)有半個時辰過去了,墨蔭閣眾人依舊沒什么動靜。
段云昭不明白墨蔭閣幾人在想什么,半天沒動靜。但干坐在這兒和他們大眼瞪小眼或多或少有點蠢,她可沒這雅興。
眾人:你能不能有點數(shù)有點數(shù)!你的人挑釁了我們!你瞎?。?!
自動忽視那一道道譴責(zé)的目光,她自覺他們的行為與自己無關(guān)。
墨蔭閣眾人:你自我感覺真好!
段云昭正要起身,門外喧囂聲似乎更大了些,而且空氣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。
二樓雅間,女子將手中酒杯置于一旁,起身推開窗板,與此同時段云昭也起身,心有所感似的抬頭,與女子遙遙相望,目光在空中交匯。
抬手之間,女子白皙的手腕上藍色水波紋格外明顯。
女子鎏金色的瞳孔倒映在段云昭的眼眸中,段云昭心頭一跳,眼眸不動聲色地半瞇了起來。
上古三大古神之一,主掌審判的神祇,水之神——瓊姝!
瓊姝的目光沒有在段云昭身上過多停留,她只是挑了挑眉,抬眸望向遠處。
段云昭心里提了幾分,萬萬沒有想到能在這里遇上上古之神。
為何如此肯定?廢話,神的容貌世間能有幾人見過?更何況上古之神因為自身代表三大元素,身上會有獨一無二的法文烙印,鳳凰的額間鳳紋,聽竹的頸部靈紋,瓊姝的腕部水紋。
此時此刻,段云昭有些后悔,之前放挽央拉著清越出門看熱鬧,現(xiàn)在還得找回來,麻煩死了。
門外有人跌跌撞撞地沖進來,長發(fā)披散,亂糟糟的,一身衣裳被血浸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,她神色不明,聲音嘶啞,氣息極亂:“救救我!……救救我!”
她沖向了段云昭。段云昭:……嗯?什么玩意兒沖過來了?!本來就煩!
*
不遠處,某家房梁上出現(xiàn)了兩道身影,女孩兒神情略顯興奮,嚷嚷:“快快快!看看是哪個幸運兒被盯上了?!”
清越神色微微無奈,牽著挽央的手說:“你慢點兒,靈傀跑不了,血腥氣那么大呢…嘖,看著點兒路!”
說實話,這個路并不存在…嗯~沒有人在乎!是的,挽央這樣想。
襦裙和網(wǎng)紗限制了她,否則她還能更蕩,蕩呀蕩~~。
幾步飛躍,兩人落在了客棧外斜對面的房梁上,門外男人雙目漆黑,正一步步走向……
清越悠悠提醒:“這是我們下榻的客棧。”
“不會,”挽央揮手否認(rèn),“我們離客棧起碼還有……我去?!”她“有”不下去了,話語在她看到門內(nèi)黑衣女子時戛然而止。
“嘖,我眼睛,”挽央不信邪揉揉眼:“阿越,這個面具…怎么,和…主子的…那么像?!”她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地說“不是吧?”
清越拍拍挽央發(fā)頂:“靈傀要沖到主子面前了?!?/p>
“什么?!”清越的話在耳邊響起,挽央回頭卻沒看到段云昭的身影,急了:“我主子呢?我那么大一個主子呢?!”說著就要往下沖。
下一秒,女靈傀的身軀倒飛著出來,砸向地面。
二臉震驚:……嗯?什么玩意兒???
*
靈域 風(fēng)華賭場
風(fēng)華賭場,靈域唯一一個可以算是一手遮天的勢力,存在已千年之久。其首領(lǐng)乃一女子,名喚紅纓,旁人尊稱起紅纓夫人,可以說是顧盼生輝眼波流轉(zhuǎn),巧笑嫣然之間又殺伐果斷。多年前她以一柄紅纓槍挑遍了全靈域,無人可敵,而后創(chuàng)立風(fēng)華設(shè)立賭場,以命為賭注,換取資源,隨后靈域方才漸入如今的表面安寧。
沒人知曉她究竟實力到了何種程度,亦無人知起極限,她的故事太過久遠,如今只留一位風(fēng)華絕代的女子,于靈域之巔。
此時此刻,這位極負盛名的夫人卻一手撐著靠椅扶手,眼中漸漸失神。
念初剛剛來找過她,說來好笑,她們兩人相識千年,這百年間相見次數(shù)卻是寥寥無幾。
“夫人,”隨著身后幾聲小聲的“季公子”,來人將手中白裘遞上,彎下腰柔聲說道:“夜里總是冷的,丫頭們不敢勸,夫人自己也自覺著點,披著也好,好歹擋擋風(fēng)免得著涼。”
紅纓的那一雙桃花眼抬眸望了過去,沒接:“我好歹也是個半神,不覺得冷,何必多事?!?/p>
男人依舊堅持著:“夫人只是不覺得冷,不代表你不冷,本就穿得少,披著吧。”
“季恒,”紅纓嘆了口氣,還是依言接下來披上,眼眸微垂:“你以前,不會注意這些的。”
季恒說:“現(xiàn)在我得記得?!?/p>
言語間,紅纓好像聽到“夫人可得聽我的,好好穿上!”,很久遠的聲音。
她紅唇輕啟,有點恍惚:“季恒,我想他了?!?/p>
季恒抿了抿唇角,低聲:“我也想他,夫人,我記得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