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對魏邵即將娶親之事并不知曉一般。
想到這里,若瑾眸色微沉,譏嘲一笑。
看來這漁郡是有人不想見魏喬兩家聯(lián)姻啊,說來也是,真正的苦主坐在她身側(cè),而那些人又是因何不想兩家結(jié)親呢?
該不會是害怕魏邵一旦做大,這巍國就再無他們的位置吧?
直到馬車停到衙署大門前,魏邵想到出門前祖母的交代,才緩緩道:“祖母說,你身為巍國女君總要見一見巍國的臣民?!?/p>
若瑾笑了笑,不置可否的說道:“好啊。”
下馬威嘛,早晚都要有的,她也想見識見識這群人了。
與魏邵并肩同行走進議事廳,魏邵的叔輩和下面的官員早早的在那里等候,在見到若瑾出現(xiàn)之后,有鄙夷、有仇恨還有連綿不絕的討論聲。
魏邵為她一一介紹了在場之人,魏典是魏家宗親,也是翰郡郡守,他第一個表達不滿,冷聲道:“仲麟,你怎么把這個女人帶到這里來了?”
魏邵冷冷的瞥了他一眼,轉(zhuǎn)頭對若瑾介紹道:“喬若,這位是我的堂伯,魏典。”
“侄兒啊,你這娶了仇家之女,還公然將她帶到這衙署來,莫不是忘了十四年前的仇恨了嘛!”魏典揚起下頜,挑釁道。
當(dāng)目光落在若瑾身上時,帶著幾分毫不掩藏的囂張。
“祖母讓我今日帶喬氏來衙署,也是想讓她跟你們見上一見,至于仇恨,我魏邵沒忘,但也請?zhí)貌⒁庾约旱纳矸?,這是衙署不是街頭菜市,多多少少也要記得自己的身份吧?”魏邵神色肅然,出言警告道。
昨日在祭禮上就公然煽動魏家宗親辱罵他,今日又當(dāng)堂想給喬若難堪,其心可誅。
魏典目光兇狠的看向若瑾,譏諷道:“這喬氏如今已經(jīng)嫁入我魏家,那就該本本分分的在家相夫教子,這博崖軍和周桑、廉城等地就應(yīng)該交由巍國接管?!?/p>
其他人也跟著附和道:“魏典說得很有道理!”
聞言,若瑾嗤笑一聲,投向魏典的目光中充滿了嫌惡,“好大的口氣?!?/p>
眾人沒想到若瑾的態(tài)度如此囂張,不禁全場嘩然。
魏典眼神陰郁,冷聲道:“難不成你喬家不是真心求和的嗎?”
若瑾淺淺一笑,從容不迫地回答道:“魏典大人,您似乎忘了,我喬家與魏家的結(jié)盟是基于雙方平等的立場,如今我雖嫁入魏家,但周桑、嘯岡、廉城是博崖軍真刀真槍打下來的,空口白牙的就想奪我的城池,你配嗎?”
魏典臉色黑沉,正欲反駁,卻被魏邵打斷:“堂伯,我魏家不是無恥之輩,還沒到搶奪妻子嫁妝的地步,難不成你是想破壞魏喬兩家的結(jié)盟嗎?”
魏典怒氣沖沖地瞪了魏邵一眼,卻也無言以對。
魏邵這話分明是將他架到火上烤,如果承認,只會暴露他的野心。
可不承認,他又不甘心讓魏邵得如此助力,他現(xiàn)在恨不得立馬將這個小子弄死。
當(dāng)年若不是他活著從辛都回來,這巍國就是他的.......
議事廳內(nèi)氣氛變得異常緊張,官員們面面相覷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若瑾環(huán)視四周,周身氣場強大,僅一個眼神就讓場內(nèi)變得針落可聞,她不疾不徐的說道:“諸位,我喬若與魏邵結(jié)秦晉之好,乃是兩家長輩共同商議的結(jié)果,既然是為了巍國和喬家的共同利益,我們雙方就應(yīng)該攜手合作,而不是相互猜忌和爭斗,不然這場結(jié)盟將毫無意義?!?/p>
隨即,她話鋒一轉(zhuǎn),目露鄙夷的看向魏典,幽幽道:“我喬若雖為女子,但絕不是甘愿困在后宅之中的閨閣小姐,我打下的城池是否交由魏邵管理,那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,堂伯不過是一個翰郡郡守,應(yīng)該還管不到我這個侄媳身上吧?”
話語落下,議事廳內(nèi)一片寂靜,所有人都在衡量她話中的含義。
魏典被她的話氣得臉色漆黑,陰惻惻的說道:“說得倒是輕巧,那嘯岡本就是我巍國領(lǐng)土,你將嘯岡占了去,可曾想過你是我魏家婦?”
這話一出,其他官員也跟著竊竊私語起來,看向若瑾的目光里充滿了審視。
若瑾抬眸,語氣從容:“這天下有能者居之,我從良崖手中奪走嘯岡是我的本事,不比堂伯這些年在翰郡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,怕是已經(jīng)忘了你不過是一個郡守,這巍國與焉州之事怕是還輪不到你來開口吧?”
態(tài)度囂張至極,壓根沒將這人放在眼里。
魏典怒火中燒,氣得渾身顫抖,“這里還輪不到你一個喬賊之女在這放肆??!”
魏邵站起身,一字一句的說道:“喬氏不僅絕色,而且有定國安邦之志,我與喬若強強聯(lián)手,有喬若助力,我巍國方能強盛,祖母為我可真是操碎了心啊,至于喬若手里的博崖軍做了什么,我并不關(guān)心,我只知道我與她夫妻一體,彼此并無隱瞞就好?!?/p>
聞言,若瑾眼睫垂下,落下一片陰影,與魏邵并肩而立,氣勢上毫不遜色。
魏邵見狀,輕咳一聲:“好了,當(dāng)下我們最需要解決的是目前巍國水源不足的困境,小檀,你就帶女君先回府里安頓吧?!?/p>
等若瑾走之后,魏邵目光幽深,在視線掃過魏典時,稍稍停頓,隨后繼續(xù)帶著下面的官員商討修建永寧渠的事情。
的確如喬若所說,今年巍國各地連日干旱,恐怕會影響今年的收成。
而又因他在外征戰(zhàn)三年,巍國糧倉內(nèi)的糧食怕是無法挺過這次旱災(zāi)。
修建永寧渠的事情迫在眉睫,光是減輕兵丁用水量的問題怕是也無法解決這件事。
當(dāng)務(wù)之急就是盡快將辛都的水源引到巍國各州縣內(nèi).......
想到喬若此前給他看得那幅水脈走勢圖,他眸色陰沉,沒想到喬若竟將他之后的每一步都算計好了。
一旦開渠,巍國的重心將轉(zhuǎn)移到邊州,對焉州起不到任何威脅,恐怕這才是喬若的目的吧?
不過如此也好,他之所以答應(yīng)跟喬若成婚,也是想給巍國將士和百姓換取休養(yǎng)生息的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