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天才剛蒙蒙亮,純露便已乘坐馬車悄然駛離皇宮,直奔將軍府。街市漸漸蘇醒,小販們忙碌地擺放貨物,吆喝聲此起彼伏。純露撩起簾子,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象,指尖輕觸著面紗邊緣。
突然——
她的目光一凝,一個許久未見的身影劃過視線?!奥 彼吐暤?,“本……我要下車,你們?nèi)ヂ愤叺群?。”說完,她再次確認(rèn)了那個熟悉的臉龐。
“是。”侍從應(yīng)聲退下。
純露緩緩走下車,有些不習(xí)慣路人好奇打量的目光,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紗,三步并作兩步靠近那即將離去的人影。“東方不晚?!彼龁玖艘宦?,聲音帶著幾分熟悉與親切。
不晚先是一怔,眉頭微皺,待轉(zhuǎn)頭看見純露那雙熟悉的眼睛時,頓時愣住,隨即倒吸一口涼氣:“娘娘!”
手中的小籃子被她放下,連忙迎了上去。而不晚身邊的小丫鬟則滿臉疑惑,接過籃子后小心翼翼地跟在幾步之外,保持著距離。
純露伸出手指抵在不晚唇邊,“噓!”隨后拉過不晚的手,兩人靠近了些許。“我這次出來并不光明正大,走,上馬車咱們先回將軍府再說!你怎么有空來了京城?按理來說你應(yīng)該在沂州你爹那里住著啊?!?/p>
不晚撓了撓頭,心虛地拉住純露要走的身影,“小姐!我這剛回來兩日,在府里悶得慌,今日是偷偷跑出來的……不能跟你光明正大地回去?!?/p>
“我說呢!”純露恍然大悟般點點頭,“娘怎么同意讓你這么早出門!”
不晚急忙道:“我先偷偷回去!”話音未落,人已經(jīng)像一陣風(fēng)似的消失不見,嘴里還笑呵呵地哼著歌,滿是喜悅。
那小丫鬟見狀,一時懵了片刻,慌亂地向純露行了一禮,便匆匆跑去追趕東方不晚。
到了將軍府門前,純露下了馬車,這一舉動立刻引起了門口小廝們的注意。兩個新來的仆從對視一眼,大眼瞪小眼,不知如何應(yīng)對。純露盯著牌匾,腳步微微停頓,似乎有些退卻。
這時,一個仆從主動迎了上來,“不知貴客臨門,請問是要見誰?”
純露心中一凜:萬一皇上隱秘了自己離宮的事,那現(xiàn)在豈不是暴露了嗎?不過轉(zhuǎn)念一想,那些送她出宮的人都沒攔著,看來應(yīng)該無礙。
“我要見夫人,二位通傳一聲吧。”說著,她取下身上的一個玉佩遞過去。
那位仆從猶豫了一下,“貴客可有拜帖?按理來說沒有拜帖我們是不能隨意打擾夫人的?!?/p>
純露聞言打開荷包,拿出兩個碎銀和方才的一枚玉佩。仆從見狀喜笑顏開,“多謝貴客,這就進(jìn)去請示夫人?!?/p>
純露暗自松了一口氣,決定暫時不表明身份,等元宸說明自己的去處再說。
不多時,腳步聲傳來。
抬頭望去,只見自己的娘親與哥哥一起走出門來。娘親因激動而臉泛紅暈,見到純露時眼中滿是歡喜,卻又看了看兒子,然后純露上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。
幾人心照不宣,壓下情緒往屋里走去。送她出宮的那三個下人也被妥善安排到別處用餐,稍后回宮。
屋內(nèi),純露與哥哥、母親坐定,母親伸手輕輕撫摸著純露的臉頰,“我的露兒啊,你怎么會出宮了?可是有什么事為何一點風(fēng)聲都沒有啊?”
純露看著母親眼中含淚,自己也不禁心酸,“說來話長,我與皇上有一約定,可以求他一件事情。從前他說過不會讓純家陷于風(fēng)波之中,更不會讓父親如今日一樣再上前線??伤逞粤耍谑俏矣眉s定換了要求,讓他讓爹回來,讓我們離開京城??伤煌?。我想到了百姓,也妥協(xié)一步,所以自己出來了。不知皇上是要宣布死訊還是用禁足的借口……娘,咱們許久未見,我想在家里陪你兩日,之后去找我爹,他……”
純懷忙打斷道:“露兒,今日散朝之后皇上就會公布你的去向,我先帶你去街上吃點早飯吧。對了,靈兒湊巧也在將軍府,咱們一起去?!闭f完,他急匆匆地推著純露出門。
純露反應(yīng)過來,跟著出了門,心里的激動情緒還未平復(fù)。
“大哥,你今日怎么沒去上朝啊,咱爹……”純露說到這里忽然停下,意識到母親可能還不知道。
“大哥,你這是瞞著娘了?”純露有些憤憤,覺得這種事情不應(yīng)該隱瞞。
純懷無奈道:“我只是聽說爹受了傷,這才告假回來,怕有人告訴娘。沒想到你又出了這檔子事,幸好沒說漏嘴?!?/p>
純露原以為回到家會有說不完的話,但此刻才發(fā)覺,似乎一瞬間就回到了以前的感覺,不用刻意多說什么,這種默契真好。
沒走多久就見東方不晚過來,純露演起戲來,兩人做出一副剛見面的樣子,純露叮囑道“大哥靈兒現(xiàn)在叫做東方不晚,你千萬不要喊錯了,而且他的面容做過改變和從前還是有些不一樣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