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滿意地感受到他的身影微微一僵,隨后又緩緩恢復(fù)常態(tài),而他也并未甩開她那搗亂的手。
此時(shí),程少商一字一字說出:“如東流之水,福祿綿延?!焙?,皇后面帶笑意,露出欣慰的神情。
皇上龍顏大悅,臉上滿是欣慰之色,朗聲道:“算你有心,皇后沒白疼你?!?/p>
說罷,他哈哈大笑起來,那笑聲暢快至極,在整個(gè)宮殿中回蕩。
然而,并非所有人都為此感到欣喜。有幾位大臣別過臉去,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。
只是,因皇帝和皇后對(duì)其頗為喜愛,眾人即便心中有所想法,面上也不得不陪著演戲,多數(shù)人都做出歡喜之態(tài)。
當(dāng)皇上連連夸贊“甚好甚好”之時(shí),太子和太子妃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相似的笑容,非常默契。
花楹心中清楚文子端對(duì)此并不喜歡,她也只是淺淺笑著,客氣疏離只做溫婉端莊的樣子。
壽宴正式開始,皇帝攜著宣后和越妃穩(wěn)步走上上座,眾人趕忙一同行禮。
皇帝抬手說道:“免禮,都入座吧?!?/p>
眾人這才依言各自入座。
文子端和花楹的位置在二皇子和二皇子妃的下首。
壽宴伊始,熟知?jiǎng)∏榈幕ㄩ簩?duì)于凌不疑的出現(xiàn)并不感到意外。
只見凌不疑緩緩走了出來,他的面前放置著一把琴。
此景讓旁人皆感驚訝,不少大臣更是議論紛紛,整個(gè)宴廳中彌漫著一股躁動(dòng)的氣氛。
文子端看到凌不疑出現(xiàn),以及那把琴,自然也明白他將要撫琴。
在凌不疑出現(xiàn)時(shí),花楹微不可察地用余光望了眼文子端,看到他的眼神變得幽深,讓人難以捉摸他的心思。
她猜他作為凌不疑毒唯,此時(shí)心中必定是不喜的。
這樣想著,花楹在那廣袖的遮掩之下,緩緩伸出手,輕輕摸上了文子端的手。
這是一次試探,一場大冒險(xiǎn)。
文子端坐在大殿之上,眼神冷漠地看著下方凌不疑撫琴。
就在這時(shí),一只小手悄然摸上了他的手。文子端心中了然,不用看便知是楹娘。
他毫不猶豫地與她十指緊扣,動(dòng)作流暢而自然。
待做完這一切,文子端才恍然意識(shí)到自己的舉動(dòng)。
然而,只要一想到楹娘會(huì)因此而開心,他便覺得這一切都無所謂了。
畢竟,楹娘不過是想牽牽他的手罷了,這又算得了什么呢?并不是什么違法犯忌之事。
曾經(jīng),在文子端的眼中,女人只分為賢惠與不賢惠兩類。
他向來認(rèn)為自己對(duì)美色毫無興趣,也從未費(fèi)心去關(guān)注過其他女子的模樣。
文子端確定自己的心如同堅(jiān)冰,難以被觸動(dòng)。可直到她的出現(xiàn),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。
倘若她不曾出現(xiàn),他還是原來的他,孤獨(dú)卻并不孤單。
那日,她雨中撐傘,清冷疏離,緩緩而來……
那一幕看進(jìn)他眼中,她也走入他的心中。
大殿之中,凌不疑認(rèn)真撫琴,琴音悠悠,如絲如縷。
大殿之上,宣皇后正因?yàn)槌躺偕虦?zhǔn)備的高山流水以及凌不疑親自撫琴而開心,覺得這壽宴完全符合她心意,不由得心生愉悅。
皇后迫不及待想要和皇帝分享自己的心情,可是當(dāng)她的目光投向皇帝時(shí),卻看到皇上正滿臉笑意地和越妃交談著。
皇上和越妃言笑晏晏的情景,刺痛了她的眼睛。
這一幕讓皇后臉上的笑容瞬間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掩飾的落寞。
文子端一直在關(guān)注著周圍的情況,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幕,他莫名將楹娘帶入其中,不由得心疼,更加緊緊握著花楹的手。
突然被握緊的手,讓花楹下意識(shí)地望向文子端,然后順著文子端的目光,她也看到了大殿之上的情景。
那一瞬間,她仿佛被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從頭澆下,整個(gè)人呆愕在原地。
因文子端幾分偏愛而動(dòng)了情的花楹,在這一瞬間那剛萌生的情意被冰冷的現(xiàn)實(shí)澆滅,讓她如墜冰窟。
文子端敏銳地感受到了花楹的神色變化,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思索。
僅僅片刻,他便猜出了大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