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輛鎏金嵌玉的馬車緩緩駛?cè)胩靻⒊浅情T,四角銀鈴叮咚,清脆的鈴聲在空氣中蕩漾,引得路人紛紛側(cè)目。
馬車通體鑲嵌著細密的金絲,玉石點綴其間,陽光下熠熠生輝,奢華而不失雅致。
車簾微掀,露出一截雪白皓腕,指尖丹蔻如血,慵懶地搭在窗邊,仿佛在無聲地宣示著主人的身份與風(fēng)姿。
“那是誰家的馬車?竟敢用鎏金裝飾,不怕逾制?”路人低聲議論,眼中滿是驚詫與艷羨。
“噓——小聲點!那是墨雨坊主的車駕!”旁邊的人急忙壓低聲音提醒,語氣中帶著幾分敬畏。
“墨雨坊主?那位明玉榜的榜首?”議論聲漸起,人群中掀起一陣騷動。
花楹卻恍若未聞,斜倚在軟墊上,指尖把玩著一枚白玉令牌——正是景玉王府上的邀帖。她唇角微勾,眼中閃過一絲玩味。
這三年,景玉王蕭若瑾屢次送來的禮物她從未拒絕,卻也不曾回應(yīng)。不曾想她不惹事卻還是讓人急了眼。
“主人,到了?!避嚪虻吐暤?,聲音恭敬而謹(jǐn)慎。
花楹輕笑,紅紗拂過,人已翩然下車。她步伐輕盈,仿佛踏著風(fēng)。
景玉王府前的侍衛(wèi)見她款步而來,一時竟不敢攔,只能目送她如仙子般飄然而入?;剡^神,侍衛(wèi)正要阻攔,卻見一壯碩大漢攔住他,將白玉令牌遞到他手里。
那是貴客才有的邀貼!
湖心亭四面臨水,薄霧繚繞,紗幔隨風(fēng)輕揚,宛若仙境。蕭若瑾一襲湖藍錦袍立于亭中,指尖摩挲著青瓷茶盞,神色沉靜。
當(dāng)一道紅影出現(xiàn)在視線中時,他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。清媚脫俗的佳人一襲紅裙緩緩踏過九曲橋,銀鈴輕響,紅紗逶迤拖過木質(zhì)橋面,那雪白的小腿若隱若現(xiàn)。
只一瞬間,蕭若瑾就猜測到對方的身份。
只因她那薄紗紅裙、眼角朱砂痣以及那張傾國傾城的臉……除了墨雨坊坊主不作她想。
此時,她已經(jīng)走進水榭之中,那眼角朱砂痣艷得驚心,唇畔含笑,眸中卻是一片冷冽。
“你是墨雨坊坊主?”蕭若瑾其實是見過墨雨坊坊主的畫像的,只是他所見之人遠比畫像動人心魄。
“是的!”花楹本不想摻和皇子之間的皇位爭奪戰(zhàn),奈何易卜招惹了她……
聽到她承認(rèn),蕭若瑾的眼神灼熱起來。想到她已趨半步神游之境,毒術(shù)蠱術(shù)獨步天下,愛慕者更是無數(shù)。
他想要將她收為己用,就算不能為己所用,也絕不能讓其他兄弟得到她。于是,他連續(xù)三年往墨雨坊送去禮物,試圖以誠意打動她。
“殿下好雅興。”她輕撫亭欄,指尖丹蔻如血,聲音慵懶卻帶著一絲危險,“一邊往我墨雨坊送禮,一邊讓暗河刺殺我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蕭若瑾一怔,茶盞在掌心轉(zhuǎn)了個圈,神色從容:“坊主此話從何說起?”
花楹輕笑,忽然欺身上前,幽香撲面而來。蕭若瑾呼吸一滯,只覺她眼波如絲,媚意入骨,竟讓他一時心猿意馬。
“不是你?”她紅唇幾乎貼上他耳垂,聲音低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:“那就是影宗擅作主張?我若出手……殿下不會生氣吧?”
蕭若瑾不禁身子緊繃,在沒有十全把握下,被這樣的高手近身,無疑是場豪賭。他喉結(jié)滾動,猛地后撤半步,聲音低沉:“不是我。”
他很快反應(yīng)過來——影宗易卜竟敢自作主張!
墨雨坊背后牽扯的勢力錯綜復(fù)雜,若能拉攏花楹,遠比殺了她有價值!
想到這里,他眼中閃過一絲冷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