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殿煌煌,燭火搖曳。
皇帝高坐龍椅之上,目光如鷹隼般掠過殿內(nèi)眾人。他指節(jié)輕叩扶手,唇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,仿佛在欣賞一場(chǎng)由他親手布下的棋局。
——滿座權(quán)貴,皆是他掌中棋子。
此時(shí),青王蕭燮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正與幾位武將推杯換盞,眉宇間盡是志得意滿。謝婉蓉頻頻向他投去含情脈脈的目光,而謝家家主則捋須微笑,儼然已將“二皇子妃”之位視為囊中之物。
瑯琊王蕭若風(fēng)溫潤(rùn)如玉,正與景玉王蕭若瑾低聲交談,兩位皇子舉手投足間盡顯皇家氣度。皇帝看向幼子時(shí),眼底閃過一絲罕見的柔和。
花楹端坐席間,指尖輕輕摩挲著白玉酒盞,神色溫婉如常。
殿內(nèi)不少貴女偷偷抬眼,目光在幾位皇子之間流連。謝婉蓉含羞帶怯地望向青王,胡錯(cuò)楊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的和父母坐一起,而易文君低垂著頭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花楹順勢(shì)借著舉杯的間隙,用余光淡淡掃過蕭若瑾。
——那是她的目標(biāo)。
此時(shí)的景玉王蕭若瑾,母族卑微,在朝中并無顯赫勢(shì)力,甚至不如皇帝長(zhǎng)子落羽王蕭諶受重視。可偏偏是這樣一個(gè)人,能在青王與謝家的虎視眈眈下入了皇帝的眼,甚至……登上最高位。
她眸光微轉(zhuǎn),正巧對(duì)上蕭若瑾抬眼的瞬間。
四目相對(duì),一瞬即逝。
很快 花楹就收回視線,將外界一切窺覷當(dāng)做浮云。她有信心能讓皇帝將自己賜婚給蕭若瑾——
若是不成,還有后手!
而蕭若瑾神色未變,依舊沉靜如水,可執(zhí)杯的指節(jié)卻微微一頓。
——她終于……看向他了。
他并非第一次見她。
多年前的宮宴上,她一身素衣如雪,立于滿堂華服貴女之間,宛如天上明月,清冷皎潔。那時(shí),她未曾注意過角落里的他。
而今,她終于將目光投向他。
哪怕……只是算計(jì)。
宴席無波無瀾,鶯歌燕舞間,皇帝似笑非笑地觀察著眾人反應(yīng)。
青王與謝家親近,瑯琊王依舊超然,而景玉王……依舊沉默。
花楹低眉順眼,未曾再抬眼多看誰一眼,仿佛真的只是一場(chǎng)尋常宮宴的過客。
直到宴散,皇帝才意味深長(zhǎng)地開口:
“今日盡興,諸位且回吧?!?/p>
眾人跪拜告退,花楹隨父親起身離席,背影端莊,步履從容。
蕭若瑾立于殿側(cè),目送她離去,眼底暗流涌動(dòng)。
——這場(chǎng)棋局,才剛剛開始。
而自以為執(zhí)棋天下的帝王,并未察覺——
棋盤之上,早已多了一枚不受控的棋子。
大梵音寺,初一,晨霧未散。
花楹一襲素白紗裙,跪坐佛前,纖纖玉指執(zhí)筆抄經(jīng),墨跡如行云流水。她眉目低垂,長(zhǎng)睫掩去眼底冷光,唇畔卻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。
——謝家,果然忍不住了。
自宮宴后,謝家便處處針對(duì)花家。今日她前腳剛踏入佛寺,后腳便察覺暗處蟄伏的殺機(jī)。
“小姐,茶涼了?!卑总戚p聲提醒。
花楹擱筆,指尖輕輕撫過茶盞邊緣,溫聲道:“無妨,佛前清修,本就不該貪圖口腹之欲?!?/p>
話音未落,殿外忽有風(fēng)聲掠過。
——來了。
三名黑衣殺手如鬼魅般破窗而入,刀光凜冽,直取花楹咽喉!
“花小姐,得罪了!”為首之人獰笑。
花楹依舊跪坐原地,連眼皮都未抬一下。
就在刀鋒即將觸及她肌膚的剎那——
"嗤!"
一道劍氣憑空乍現(xiàn),如霜雪驟臨,瞬息間貫穿殺手咽喉!
血珠飛濺,卻未沾她衣角半分。
剩余兩名殺手瞳孔驟縮,還未反應(yīng)過來,便見那看似柔弱的女子緩緩抬眸,眼中霧氣盡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寒劍意。
“謝家就派你們這種貨色?”她輕笑,指尖一抬,“真是……令人失望啊?!?/p>
"咻!"
劍氣再起,如游龍?bào)@鴻,瞬息間穿透二人心口!
殺手倒地,眼中仍殘留著不可置信。
花楹起身,素手輕拂裙擺,語氣溫柔似水:“白芷,收拾干凈,別污了佛祖的眼?!?/p>
“是。”白芷熟練地取出化尸粉,灑在尸體上。
青煙升起,三具尸體轉(zhuǎn)瞬化作血水,滲入地磚縫隙,再無痕跡。
花楹垂眸,看向佛前搖曳的燭火,輕聲道:“謝家既送我這份'大禮',我若不回敬,豈不失禮?”
Mo琳瑯感謝 卡夫卡… 的會(huì)員,加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