瑱宇多次敗走的消息，一夜之間傳遍三界。

“聽說了嗎？冷泉宮那位在忘川閣吃了大虧！”

“忘川閣閣主如今可是第三位妖王了！”

黑市的街頭巷尾議論紛紛，而話題中心的忘川閣，卻依舊安靜如常。

——畢竟，這里三年不開張，開張吃三年。

忘川閣內(nèi)

“閣主您不知道，外頭都傳瘋了！說您一招'星雨千芒'就把瑱宇打得落花流水！”紅綃捧著茶盞，整個(gè)妖興奮不已，“要我說，他們還是說淺了！您那銀針一出，瑱宇連還手的機(jī)會(huì)都沒有——”

花楹懶洋洋地倚在軟榻上，指尖轉(zhuǎn)著青銅骰子，聞言輕笑：“行了，再說下去，那蛇該氣得從冷泉宮殺過來了?！?/p>

紅綃不依不饒：“那又如何？他再來，您照樣打得他找不著北！”

一旁，青木雖不能言，但眼神亮晶晶的，連連點(diǎn)頭，顯然十分贊同。

樓上，臣夜坐在窗邊看書，聞言嘴角微抽。

白曦站在臣夜的房門外，深吸一口氣，終于抬手敲了敲門。

門內(nèi)傳來少年冷淡的聲音：“進(jìn)?！?/p>

她推門而入，見臣夜正倚在床頭看書，陽光透過窗欞，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細(xì)碎的光影。他抬眸看她，眼神平靜，卻透著一絲疏離。

“有事？”

白曦攥了攥袖口，鼓起勇氣道：“我聽說……紅綃姐姐和青木，都是被閣主撿回來的?！?/p>

臣夜挑眉，沒接話。

她繼續(xù)道：“你……也會(huì)留下來的，對(duì)嗎？”

臣夜合上書，陰郁的臉上看不出情緒。

白曦抿了抿唇，低聲道：“我本是人族，患有重病，瑱宇假扮成道士，騙我父親說能救我……”她的聲音微微發(fā)顫，“結(jié)果，他把我變成妖族，抹去記憶，讓我替他殺人?！?/p>

臣夜眸光微動(dòng)，終于明白了為何茯苓——不，白曦——恢復(fù)記憶后會(huì)判若兩人。

“所以，”她抬眸看他，眼中帶著幾分懇切，“瑱宇不是什么好人，我不想再回冷泉宮做殺人如麻的妖。可變成這樣，我已經(jīng)無顏回家……”她頓了頓，“你……也別回冷泉宮了，那里不好?！?/p>

臣夜沉默片刻，涼涼開口：“你和我說這些做什么？”

白曦一噎，有些泄氣。她咬了咬唇，猶豫再三，終于下定決心：“我打算去求閣主收留我?！?/p>

她觀察著臣夜的反應(yīng)，見他神色依舊冷淡，又補(bǔ)充道：“紅綃姐姐和青木都是閣主撿來的，在這里，不用殺人越貨……”

臣夜淡淡"嗯"了一聲：“的確是個(gè)好去處?！?/p>

白曦眼睛一亮：“那你是同意和我一起去見閣主？”

臣夜搖頭，指了指自己的腿：“我去不了?！?/p>

白曦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，他雙腿還未痊愈，行動(dòng)不便。她有些失落，但仍堅(jiān)持道：“好吧，那我去和閣主說，我們都留下。”

說完，她不等臣夜拒絕，轉(zhuǎn)身快步離開，生怕他反悔。

陰郁少年望著她離去的背影，眉頭微蹙，又低頭看向自己的腿，指尖無意識(shí)地摩挲著書頁邊緣，眸光晦暗不明。

留下？

他還沒想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