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界黑市依舊喧囂,魚龍混雜,爭端不斷。但奇怪的是,無論外頭鬧得多兇,都無人敢不識趣地鬧到忘川閣門前。
——畢竟,那位新任妖王的名號,可不是白叫的。
閣內(nèi)一片寧靜祥和。
紅綃站在柜臺后,指尖撥弄著算盤,笑吟吟地招呼偶爾上門的客人。
青木雙手化作藤蔓,靈活地整理著高處的藥材。
白曦盡管恢復(fù)了記憶,但她仍讓大家稱呼自己為茯苓——她正拿著抹布,仔細擦拭著大堂的桌椅。動作還有些生疏,但神情專注,仿佛這樣簡單的工作能讓她暫時忘記過去。
紅綃和青木從未追問她為何堅持用這個名字,花楹也不是多嘴的人,至于臣夜……他應(yīng)該能理解,畢竟他也叫臣夜,而非奇風。
茯苓擦完最后一張桌子,抬頭看向二樓——臣夜正坐在窗邊看書,陽光落在他身上,勾勒出安靜的輪廓。
而作為這里的主人,花楹倚在頂樓的欄桿上,將這一切盡收眼底,唇角微揚。
忘川閣,越來越熱鬧了。
這一日,忘川閣的藥房里,彌漫著淡淡的草藥香。
臣夜靠在軟榻上,薄被蓋至腰間,雙腿平放。他盯著天花板,神色緊繃,指尖不自覺地攥緊了被角。
花楹端著藥碗走進來,見他這副模樣,輕笑:“放松點,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害你。”
臣夜抿唇不語,但肩膀的線條依舊僵硬。
花楹也不在意,隨手將藥碗放在一旁,掀開薄被——臣夜的雙腿暴露在空氣中,蒼白瘦削,膝蓋處還殘留著舊傷的痕跡。
她指尖微動,銀鐲上的星辰碎片泛起柔和的綠光。
“會有點熱,忍著點?!?/p>
話音未落,她的手已經(jīng)覆上他的膝蓋。
——溫暖。
這是臣夜的第一感覺。
不同于冷泉宮那些冰冷的治療術(shù)法,花楹的靈力如春風般柔和,帶著蓬勃的生機,緩緩滲入他的經(jīng)脈。他只覺得膝蓋處暖洋洋的,像是被陽光包裹,連帶著緊繃的神經(jīng)也漸漸放松下來。
他垂眸,看著花楹專注的側(cè)臉。
她的睫毛很長,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,唇角微抿,少了平日的戲謔,多了幾分認真。
——原來她也有這樣的一面。
“感覺如何?”花楹忽然問。
臣夜一怔,下意識道:“……還好?!?/p>
花楹抬眸看他,眼中帶著笑意:“只是還好?”
臣夜別過臉,耳根微熱:“……很暖和?!?/p>
花楹輕笑,手上的綠光更盛:“那就好?!?/p>
臣夜沉默片刻,忽然低聲道:“為什么幫我?”
花楹動作未停,語氣漫不經(jīng)心:“不是說過了嗎?想讓你真心加入忘川閣。”
臣夜:“……”
他不再追問,但心底的防備卻在這一刻,悄然松動。
花楹的掌心依舊溫暖,那股暖意似乎不止流入他的雙腿,也悄無聲息地,融化了某些冰封已久的東西。
時光如流水般悄然滑過,七日的光陰在不經(jīng)意間便已消逝?;秀敝g,又到花楹為臣夜輸入生機力量的日子。
花楹的指尖再次覆上臣夜的膝蓋,瑩綠色的光芒如流水般滲入他的經(jīng)脈。這一次,臣夜沒有像初次那樣緊繃,但目光卻始終落在她的手上。
“這是什么功法?”他終于忍不住問道。
花楹頭也不抬:“生機術(shù),我的天賦?!?/p>
臣夜微微皺眉。他從未聽說過這種功法——能修復(fù)斷裂的經(jīng)脈,甚至讓幾乎壞死的肢體重新煥發(fā)生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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