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清楚一切,天妖九惑高坐骨座之上,蒼白指尖捏碎最后一顆人族心臟,一眾人族鮮血滲入地面詭譎的陣法中。
陣眼處,圣物"金晨曦"貪婪地吞噬著血肉精華,妖光漸盛。
“快了……”九惑舔舐著指尖血跡,妖瞳興奮地收縮,“珈藍(lán),待我破開此界,定接您歸來……”
殿門轟然洞開。
一道身影緩步而入——黑衣染血,額間曼陀羅花妖艷如泣,每走一步,地面便綻開一朵焦黑的花痕。
——黑化后的護(hù)法淮竹。
“九惑大人,”護(hù)法淮竹勾唇,“獵物可還滿意?”
她慵懶地把玩著火焰,嗓音帶著譏諷的甜膩:“神火山莊那群老東西,骨頭倒是硬得很……”她忽然歪頭,指尖火焰暴漲,“可惜,燒起來都一樣脆?!?/p>
九惑大笑,卻未察覺——
殿下女子那雙眼眸深處,正掀起一場無聲的廝殺。
此時黑化淮竹占據(jù)主導(dǎo),卻未能完全吞噬另外兩道意識——
被九惑強(qiáng)行掠來的大小姐淮竹,她仍是那個溫婉聰慧的少女。 此刻蜷縮在神識角落,驚恐地看著自己染血的手:“這不是我……我怎么會……”
而另一道神識則是二十年后的神火山莊莊主東方淮竹。此時,歷經(jīng)風(fēng)雨的神火山莊莊主,冷靜蟄伏。
她藏得更深,甚至主動幫黑化淮竹掩飾情緒波動,讓九惑難以察覺異樣。
暗中聯(lián)絡(luò)殘留的純質(zhì)陽炎,在經(jīng)脈中埋下反噬的種子:“等一個契機(jī)……”
九惑揮手展開陣圖:“淮竹,明日隨我血祭千妖!”
黑化淮竹嬌笑應(yīng)下,轉(zhuǎn)身時眸中卻劃過一道金光——
欣慰大小姐淮竹的意識突然爆發(fā)!
“不……不能讓他們死……”她竟短暫奪回右手控制權(quán),純質(zhì)陽炎"轟"地燃起赤金烈焰!
九惑瞇眼:“嗯?”
“大人見諒?!焙诨粗袼查g恢復(fù)慵懶神態(tài),反手將火焰捏成黑色,“剛煉化的新招式,還不熟練呢~”
九惑不疑有他,揮手讓她退下。
長廊深處,黑化淮竹狠狠掐住自己的咽喉,對著虛空獰笑:“再敢搗亂,我就燒了你的寶貝妹妹東方秦蘭!”
——神識內(nèi),兩道意識同時一顫。
大小姐淮竹啜泣著蜷縮起來,而莊主淮竹沉默地加固神識屏障。
血月映照下,她額間曼陀羅花愈發(fā)猩紅。
但若細(xì)看,便會發(fā)現(xiàn)——
花瓣邊緣,有一絲幾不可察的金焰悄然燃燒。
云秀山莊中,湯池水霧氤氳,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彼此的輪廓。
花楹背對著王權(quán)弘業(yè),緋紅紗衣半褪,露出如玉的肩頸線條。水珠順著她的脊背滑落,沒入蕩漾的池水中。
王權(quán)弘業(yè)從身后靠近,指尖剛剛觸及她的腰肢,就被她側(cè)身避開。
“別得寸進(jìn)尺?!彼ひ粑?,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冷意。
王權(quán)弘業(yè)的手懸在半空,眸光暗沉:“楹娘,我們已經(jīng)錯過二十年?!彼蚯耙徊?,將她困在池壁與自己之間,“你還要一直拒絕我嗎?”
二十年。
這個數(shù)字讓花楹指尖輕顫。
對她而言,是七千多個日夜的獨酌,是孩子們從襁褓到成人的漫長歲月,是每個午夜夢回時空蕩的枕畔。
而對他而言,不過是幾天前的分別。
水霧朦朧中,王權(quán)弘業(yè)看清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寂寥,心口像被狠狠攥住。他忽然低頭,吻住她微涼的唇——
“唔……”
這個吻不同于先前的強(qiáng)勢,溫柔得近乎虔誠。花楹想要推開的手懸在半空,最終緩緩垂下。
(罷了……)
溫?zé)岬某厮幯麚硭霊?,肌膚相貼的瞬間,兩人同時輕顫。
“你心中有我!”他啞聲說道,語氣篤定。
花楹閉目不語,卻被他突然含住耳垂:“不說?那我只能……親自拷問了。”
水面激起漣漪,她的嗚咽被吞沒在交纏的呼吸間。
霧氣繚繞中,兩道身影如交頸鴛鴦般纏綿,二十年的光陰在這一刻被揉碎重組。
王權(quán)弘業(yè)吻去她眼角的濕潤,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:“這里,從始至終只有你。”
花楹終于睜開眼,望進(jìn)他深邃的眸中。那里盛滿熾熱情愫,從未改變。
她忽然仰頭,咬上他的喉結(jié):“王權(quán)弘業(yè)……”
“嗯?”
“你這個短命鬼……”她指尖在他后背留下紅痕,“你都死了,還不肯放過我。”
他低笑出聲,將人摟得更緊:“不放,死了也不放過你?!?/p>
“是你先招惹我的?!蓖鯔?quán)弘業(yè)附耳低語,“你忘記了嗎?”
水霧彌漫,掩去一室春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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