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未至,燭火將熄。
王權弘業(yè)在夢中見到一片混沌霧氣,父親王權守拙的身影立于虛空,面容模糊卻威嚴依舊。
“弘業(yè),”父親的聲音似從極遠處傳來,“若沒有足夠的把握,千萬不要破圈?!?/p>
王權弘業(yè)心頭一震,急步上前:“父親!你究竟在何處?”
“滅情逐恨,永夜降臨?!蓖鯔嗍刈镜囊滦湓陟F中翻飛,字字如雷,“人妖兩界應懸崖勒馬、停止相爭……”
話音未落,父親的身影突然被黑霧吞噬,只剩一句飄渺的叮囑:“不要輕易……破圈……”
夢境混沌而壓抑,父親的嗓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,帶著某種不祥的預兆。
王權弘業(yè)眉頭緊蹙,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,直到一只微涼的手撫上他的眉心,他才猛然驚醒。
“父親!”
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,將夢中之事盡數(shù)道來。
花楹聽罷,并不意外:“你父親應該不是第一次托夢與你,只是你從不是個聽勸的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她望向窗外漸亮的天色:“你可知世間恨意越多,珈藍的力量越強,黑苦情樹便越大?!?/p>
王權弘業(yè)瞳孔驟縮。
花楹半倚在榻上,指尖輕輕描摹著他的輪廓,眸光晦暗難明:“你可知你們是怎么死的?”
王權弘業(yè)呼吸微滯,眼神凝重: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花楹收回手,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:“黑狐擁有操控人心的能力。”
“它通過楊一嘆的天眼,窺見你們所有人的弱點?!?/p>
“在黑狐的操控下——”
她抬眸,直視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道:
“你們自相殘殺,死在最信任的同伴手中?!?/p>
王權弘業(yè)心神劇震,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錦被。
荒謬。
可笑。
可偏偏,他知道花楹不會騙他。
這個結(jié)局,比戰(zhàn)死、比力竭而亡、比任何壯烈的犧牲都更讓他難以接受——
花楹看著他驟變的臉色,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:“哪怕重來一次,你們還會一樣不聽勸?!?/p>
她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胸膛,語氣涼?。骸澳銘摾Щ笪覟楹问柽h你?!?/p>
“當然是因為——”
“我看到你們必死的結(jié)局,卻攔不住。”
“你,根本不聽勸?!?/p>
王權弘業(yè)沉默良久,忽然伸手將她摟入懷中,力道大得幾乎讓她喘不過氣。
花楹沒有掙扎,任由他將臉埋在自己頸間,感受著他沉重的呼吸和微微顫抖的身軀。
——這個真相,對他而言太過殘酷。
——但她必須讓他知道。
許久,王權弘業(yè)才沙啞開口:“楹娘……”
花楹閉目:“想清楚了再說話?!?/p>
他收緊手臂,聲音低沉而堅定:“這一次,我會聽你的。”
窗外,晨光徹底驅(qū)散了夜色。
噩夢已醒,前路未明。
但至少此刻,他們?nèi)员舜讼鄵?/p>
碧落城,往生池畔。
九惑立于血陣中央,妖力滔天,無數(shù)黃泉妖族的哀嚎聲在陣法中化為凄厲的怨氣,源源不斷地涌入金晨曦之中。圣物光芒大盛,幾乎要將整片天地染成血色。
“再有一刻,金晨曦便可徹底修復!”九惑狂笑,“珈藍,等我接您歸來——”
"轟——!"
一道凌厲劍氣驟然劈開血陣,王權弘業(yè)手持長劍,攜王權醉、楊一嘆等人殺至!
“九惑!今日便是你的死期!”王權弘業(yè)眸光冷冽,劍鋒直指九惑咽喉。
然而,九惑冷笑一聲,袖袍一揮,妖力如潮水般涌出,竟將眾人掀飛撞墻,紛紛吐血不止!
“就憑你們?”他譏諷道,“不自量力?!?/p>
王權醉咬牙,粉色蝴蝶振翅飛舞,靈力鋪天蓋地襲向九惑,卻被他輕易驅(qū)散。楊一嘆睜開神目,試圖看穿他的破綻,卻只覺妖力深不可測。
眾人合力,竟難敵九惑一人!
就在此時——
“爹,退后!”
清冷的女聲自天際傳來,花容踏劍而至,斬天劍光如霜雪傾瀉!花顏緊隨其后,紫毫筆凌空繪陣,瞬間封鎖九惑退路!
花霽拉滿雷火弓,箭矢纏繞紫電業(yè)火,直射九惑心口!花嫵銀鈴輕搖,幻術如絲,纏繞九惑神識!
同氣連枝,竟硬生生將九惑禁錮!
王權弘業(yè)眸光一凜,抓住時機,天地一劍驟然染上龍血金光——
"斬!"
劍光如虹,九惑凄然一笑,唇角溢血!
勝局已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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