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楹衣?lián)u頭,語氣平靜:“沒有,圣命難違,何來后悔?”
她答得滴水不漏,可謝危就是不滿意。若非在宮中,他只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中。
另一邊,大殿上,假薛定非正繪聲繪色地表演——
“陛下!您不知道,平南王那老賊有多可惡!”他手舞足蹈,活像個受驚過度的紈绔,“他把我關(guān)在地牢里,天天逼我吃餿飯!”
皇帝沈瑯靠在龍椅上,面色蒼白,目光卻銳利:“哦?那你是如何救出長公主的?”
假薛定非一拍大腿:“那日叛軍內(nèi)訌,我趁亂偷了鑰匙,帶著殿下從狗洞爬出去的!”
他邊說邊比劃,甚至趴在地上演示如何鉆狗洞,活靈活現(xiàn),毫無破綻。
“后來遇到一伙黑衣人偷襲平南王府,我和殿下趁亂跑了!”他抹了把不存在的汗,“真是老天保佑?。 ?/p>
皇帝瞇了瞇眼:“黑衣人?”
假薛定非一臉無辜:“是?。瓷駩荷返?,見人就砍!”
——青羽衛(wèi)的行動,被完美嫁禍給了"不明勢力"。
見過薛定非后,皇帝沈瑯又聽完心腹太監(jiān)的稟報,指節(jié)輕輕敲擊著龍椅扶手,眼中閃過一絲玩味。
“謝少師……竟會因薛定非而不悅?”
太監(jiān)低眉順眼:“奴才瞧得真切,謝少師給公主斟茶時,指尖都繃緊了,后來還問了公主是否后 悔嫁人……”
沈瑯忽地輕笑一聲。
——原來清冷自持的謝少師,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。
他原本對薛定非的突然出現(xiàn)存有疑慮,可若謝危都因此醋意橫生,那這"薛世子"八成是真的。
“傳旨,”沈瑯懶懶抬手,“薛定非救駕有功,封為翊麾校尉,準(zhǔn)其隨時入宮覲見。”
官職不大不小,既顯恩寵,又便于監(jiān)視。
沈楹衣踏入殿內(nèi)時,皇帝正倚在窗邊看折子,見她來了,溫和道:“皇妹受驚了?!?/p>
“托陛下洪福,昭陽無恙?!彼卸Y,聲音平靜。
沈瑯打量她片刻,忽然問:“你覺得薛定非……如何?”
沈楹衣抬眸,眼底恰到好處地閃過一絲復(fù)雜:“薛世子率性了些,但救命之恩,臣妹銘記?!?/p>
——三分感激,三分疏離,演得滴水不漏。
皇帝滿意地笑了:“朕已封他官職,日后你們……可多走動。”
話中有話。
沈楹衣垂眸:“昭陽謹(jǐn)遵圣意?!?/p>
暮色沉沉,宮門外朱紅的燈籠在風(fēng)中輕晃,將謝危的身影拉得修長而孤冷。
沈楹衣踏出宮門時,便見他立在馬車旁,一襲緋色官袍融于夜色,唯有那雙眼睛,在看到她的一瞬,如寒潭映月,驟然亮起。
他冷著臉,將一件雪狐毛滾邊的披風(fēng)遞來:“殿下與陛下聊得可還愉快?”
語氣平靜,卻藏著一絲緊繃。
沈楹衣接過披風(fēng),指尖不經(jīng)意擦過他的掌心,觸到一片冰涼。她系上帶子,淡淡道:“尚可?!?/p>
隨即登上馬車。
謝危緊隨其后,車簾落下的瞬間,昏暗的車廂內(nèi)只剩彼此的呼吸聲。
馬車剛駛動,謝危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頸,傾身吻了上來。
這個吻來得又急又重,像是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于決堤。他的唇帶著微涼的夜氣,卻燙得驚人,碾過她的唇瓣,撬開齒關(guān),近乎貪婪地攫取她的氣息。
沈楹衣猝不及防,后背抵上車壁,卻被他一手墊住,另一手牢牢箍住她的腰,將她按進懷里。
“謝……唔……”
她的推拒被他吞沒在唇齒間。
他的吻太深,像是要把這些日子的分離、擔(dān)憂、酸澀,全都傾注在這一刻。
許久,謝危才稍稍退開,額頭抵著她的,呼吸凌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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