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啟山看著好友強撐的笑，終是沉默。戰(zhàn)場上所向披靡的佛爺，此刻卻不知如何安慰一段錯失的情意。

花楹回到長沙的第三日，《長沙日報》的邊角才刊登了一則小消息——"大連至長沙貨船'奔騰號'于洞庭湖水域失蹤"。

花楹執(zhí)扇的手微微一頓。

窗外，街上的憲兵巡邏次數(shù)明顯增多，茶館里的閑談聲也低了幾分。整個長沙城籠罩在一種詭異的緊繃中，連賣報童的吆喝都透著小心翼翼。

——洞庭湖，怕是要熱鬧一陣子了。

當天深夜，老周再次出現(xiàn)在隱玉軒后院時，額角還帶著未愈的擦傷。

“那些東西……”他壓低聲音。

“明日我會親自接應到大圍山的山洞?！被ㄩ褐讣廨p點茶盤，擺出三枚銅錢——這是約定的暗號。

老周皺眉：“要不要人手？”

“人越多，越容易暴露?！彼ы?，窗外恰好一隊憲兵列隊而過，皮靴踏地的聲響震得茶湯泛起漣漪。

老周順著她的視線望去，沉默地點了點頭。

清晨薄霧未散，花楹便騎馬出城，直奔大圍山。

山間小徑蜿蜒崎嶇，馬蹄踏過枯枝落葉，發(fā)出細微的聲響。她輕車熟路地拐入山坳深處，在一處隱蔽的洞穴前勒馬停下。

洞穴入口被藤蔓遮掩，若不仔細看，幾乎與山壁融為一體?；ㄩ簱荛_藤蔓，彎腰鉆了進去。

洞內(nèi)陰冷潮濕，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青苔的氣息。她取出空間里的連體防護服，仔細穿戴好，確認密封無誤后，才將那些危險的生化武器一一取出，整齊碼放在洞穴深處。

沒有遺漏。

這么多的病毒細菌足以讓長沙城變成人間煉獄。

她退后幾步，目光掃過這些危險的物品，隨即利用空間從其他地方搬來一塊巨石，將洞口嚴嚴實實地遮擋住，只留下一條狹窄的縫隙——僅容一人彎腰進入，若不仔細看，根本發(fā)現(xiàn)不了。

老周說過，組織目前沒有能力處理這些生化武器，只能暫時掩埋，等日后技術成熟再解決。

花楹最后檢查了一遍，確認萬無一失后，才脫下防護服，放到一旁，又拿出幾套防護服放一起后，才安心離開。

月光如水，花楹從大圍山匆匆趕回長沙，已是深夜。她輕手輕腳地推開隱玉軒的后門，剛踏進院子，便感受到一道灼熱的目光。

抬頭望去，陳皮正倚在二樓陽臺的欄桿上，黑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，唯有那雙眼睛亮得驚人。見到她的瞬間，他毫不猶豫地翻身躍下，穩(wěn)穩(wěn)落在她面前，激起一陣微風。

花楹腳步未停，徑直從他身邊走過。陳皮立刻跟上，聲音低沉卻堅定：“你要做什么可不可以帶上我？我可以幫你分擔?！彼D了頓，眼神銳利，“你要我殺誰，我就殺誰?！?/p>

花楹終于停下腳步，轉(zhuǎn)身看他：“我沒有什么需要殺的人?！彼Z氣平靜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，“就算有，我自己也能處理?！?/p>

陳皮抿了抿唇，固執(zhí)道：“可是我擔心你一個人會累。”

花楹無奈——這人怎么就這么死心眼？她揉了揉眉心，語氣略帶疲憊：“我想先洗漱，再聽你說廢話。”

陳皮眼睛一亮，立刻道：“我給你燒水?！?/p>

花楹驕矜地點了點頭。她如今的隱藏身份不可能留人伺候自己，因而……偶爾讓他幫點小忙，似乎也無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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