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回抱他的擁抱,默默想:江徇,是你先不要我的。
“是之前言川哥的愛人,傷害了言川哥嗎?”
“我絕對不會對言川哥這樣?!?/p>
江徇孩子氣地跟對方比較。
我眼尾彎彎,“我和他有一些矛盾,所以分開了?!?/p>
“一定是對方不好?!?/p>
“言川哥才不會有缺點?!?/p>
“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。”
江徇短發(fā)蹭了蹭我的臉頰,很依賴我。
我拿出診斷單,語氣很平靜,“江徇,我生病了,治不好?!?/p>
江徇眼淚哇得一下涌出來,收都收不住,滴在診斷單上,字跡變得模糊不清。
診斷單上所有的水跡都是江徇的眼淚,我不懂他為何而哭。
最初我拿到診斷單的時候,我難過一會兒,也沒哭出來。
我的年齡、我的性別、我的教養(yǎng)不允許我嚎啕大哭,像個孩子一樣。
年齡差是一座大山,疾病也是一座大山。
很少人能越過這兩者走在一起,所以真愛無敵,我大抵是不信的。
我摸索出口袋里的煙,想著等江徇被自己嚇走后再抽出來。
江徇揉揉紅腫的眼睛,聲音很輕,“言川哥,你疼嗎?”
我心臟顫動,酸澀的感覺彌漫在我全身。
“言川哥,我們?nèi)ブ尾『貌缓?,我身體健康,我把器官捐獻給你?!?/p>
江徇蹙著眉心,手放在胸膛,似乎下一秒就要挖心挖肺幫我治病。
我被逗樂了。
“你在胡鬧什么?”
“我又不是人販子,不要你的器官。”
江徇摟著我的脖頸,“言川哥,讓我留下來吧,我想陪著你。我愛你?!?/p>
他的指尖觸摸到我的皮膚,有點燙,燙得我眼睛酸疼。
“你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手呢?”
“你除了我,還有很多選擇,你還很年輕…….”
我木楞地喃喃自語。
江徇捧著我的臉,鼻尖靠近鼻尖,呼吸的滾熱氣息沾在我臉上絨毛上。
“我才應(yīng)該道歉,因為我愛你,我像牛皮糖一樣纏上了你,你甩不掉、掙不脫、躲不過我。”
“我愛你,我內(nèi)疚自責(zé),我扼殺了你未來其他的可能性,你在走向死亡的道路上會多一個我。”
江徇的眼神執(zhí)著又固執(zhí),像頭難以馴服的野狼,卻為我而低頭。
“阿徇,我也愛你?!?/p>
自由意志告訴我,我又一次沉淪了。
10
江徇陪我去了一趟醫(yī)院,重新檢查身體。
診斷跟之前的一樣。
肺癌晚期,好在癌細(xì)胞沒有大幅度擴散。
醫(yī)生捏起老花鏡,瞥了眼江徇。
“上次你自己來,臉色蒼白憔悴。這次看你,氣色好多了。這是你弟弟?”
江徇搶先一步,“我是他男朋友?!?/p>
醫(yī)生反應(yīng)冷淡,習(xí)以為常似的,“有人陪著也好,總比一個人孤零零的強?!?/p>
“你在考慮一下吧,是住院治療,還是其他的?!?/p>
醫(yī)生給了句忠告,讓我們自行商量。
“江徇,我不想治病,我想去旅行?!蔽沂种庠卺t(yī)院連廊欄桿。
江徇碰著我的手,然后十指相扣,“我不知道哪種結(jié)果對你更好,我想要你快樂、大笑,我想要你痊愈,健健康康跟我在一起。我知道這不可能,所以我尊重你的每一個選擇,無論你選哪條路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