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凝視我的雙眸,一字一頓,“我們都會殊途同歸。我們共赴黃泉。”
我捏住江徇的臉頰,責(zé)怪他不準(zhǔn)隨隨便便提死。
我頭偏向一側(cè),就看到樓下花壇處和他人談笑的28歲的江徇。
我心虛地拉著18歲的江徇躲到洗手間過道處,比了個噓聲的手勢。
“怎么啦?”
江徇怯怯問。
我摸了下鼻子,“碰見個討厭的人?!?/p>
江徇剛要湊近窗戶,低頭去看。
我揪著他的衣領(lǐng),讓他轉(zhuǎn)過腦袋。
江徇很上道,“我不看,言川哥討厭的人,我也討厭他?!?/p>
忽然,我很想很想親他。
我也這樣做了。
我們纏綿、喘息。
我悄悄看了下窗外。
花壇處站著的兩個人已經(jīng)離開。
松了口氣,拽著江徇來到鏡子前整理衣服。
他手勁兒真大,我襯衫扣子被拽掉好幾個,臉色泛紅,唇瓣嫣紅,還破了點皮,舔一下輕微蟄痛。
我斜過眼,瞪了他一眼。
他壓抑著上揚的嘴角,摸了下后腦勺。
11
“去你學(xué)校周圍吧,我記得有很多美食。”
江徇茫然點頭,“好啊?!?/p>
我忽得一笑,想起江徇還沒上學(xué)多久,或許見識還不如現(xiàn)在的我。
他攥緊我的手腕,防著我跑散。
此起彼伏的吆喝聲,濃郁的煙火氣息。
江徇帶我去一間干凈的餛飩店。
“那些東西不干凈,你吃多了會生病的?!?/p>
江徇好聲好氣地勸告我。
我沒多放在心上,左右聞聞人間煙火,感覺自己還存在。
“一碗海味餛飩?!?/p>
我跟老板招呼。
胖墩墩的老板掃了我一眼,“言川啊,很久沒見過你了,江…”
我連忙打斷老板,“我們分開了,他現(xiàn)在大忙人,跟我這種侍弄花草的可不一樣?!?/p>
老板自覺有些尷尬,沒多說話。
餛飩端過來的時候,比原來的多撒了把蝦米。
“言川哥,你之前跟那個討厭的人來的吧。”
江徇說話酸溜溜的,不知灌了幾瓶的陳醋。
我揉了把他的腦袋,“現(xiàn)在我只有你?!?/p>
江徇快速被我哄好,然后他把他的雞湯餛飩跟我調(diào)換。
“雞湯餛飩是我的標(biāo)識,最該和言川哥在一起的人也應(yīng)該是我。”
我又想哭又想笑,和18歲的江徇在一起哪哪兒都好,就是動不動表白的能力,讓我招架不住。
江徇陪我逛了下他的校園。
春風(fēng)拂面。
新翻修的教學(xué)樓、新栽種的樹木,熟悉又陌生的感覺。
“阿徇,如果我死了,你該怎么辦?”
江徇拽著我衣袖的手收緊,抿著嘴唇,“我陪你一起。”
18歲的江徇還是太年輕,他不會陪我老去,他會在走一半的時候拋下我。
我會被再次拋下。
但,此刻,我想和他在一起。
12
天微微亮。
一通電話打過來。
我捂著聽筒,躲在洗手間。
“有什么事?”
我聲音極冷,對面那頭是28歲的江徇。
“白言川,聽說你找了個小孩做男朋友?”
“你難道不懂分寸嗎?”
“他圖你什么,圖你老,圖你蠢,圖你一副病秧子相。醒醒吧,他圖你的錢!”
江徇那頭恨鐵不成鋼,氣得聲音都在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