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夫人抓住了那群貞女的關(guān)鍵信息,她抓起一個貞女,便狠狠地質(zhì)問她:“誰要你的命?”
那被她抓起手腕的貞女立馬不尋常地哎呦起來,那副表情,想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楚一般。
柳夫人一怔,突然有了一種猜想,伸手便將貞女的袖子撥起。
一時間,所有人都沒了聲音。
那貞女手腕上被袖子遮蓋住的地方,簡直觸目驚心,全是傷口,鞭痕。
柳夫人猛然閉了一下眼,深呼吸一口,接著眼里盛滿了不可置信。
“誰干的……?。俊?/p>
察覺到貞女身子不停顫抖,柳夫人語氣放緩,松開了她的手。
“你盡管說,我會為你做主的。”
貞女面色蒼白,仍是一言不發(fā)。
林岑月抬眸望了她一眼,她額間已經(jīng)沁滿了汗珠,整個眼珠子簡直呆若木雞。
這人,林岑月也認識。
和她、姜梨、桐兒一樣,處在整個貞女堂的最末端,做事不夠圓滑,膽小怕事,卻也成為了其他很多貞女出氣的出氣筒。
此時被柳夫人單獨抓出來,甚至在柳夫人做出保證仍舊不肯說出自己的委屈。
林岑月理解她的心理。
她是怕。
貞女堂存在這山間,素來歷史悠久,更不可能是一個小小的相國夫人能夠左右的。
其他貞女們相互舉報、狼狽為奸,她就算訴說自己的委屈、傷口,也得不到任何的人證、物證。
這貞女堂,看似很自由,卻到處都是眼睛。
一步錯,步步錯。
她自然不敢亂說話。
……
林岑月明白她的想法,也理解她的做法。
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間,保全自己才是最聰明的做法。
但是現(xiàn)在這種情況,對于林岑月來說,便是最后放手一搏的時候。
那貞女不敢說、不敢做的事情,她林岑月敢,她林岑月替這群不敢發(fā)言的貞女們說。
林岑月咳嗽起來,順利將柳夫人的目光吸引過來。
柳夫人眼底全是關(guān)心,她瞧著姜梨,都是心疼,這孩子實在是太瘦了。
余光中看到柳夫人的視線重歸于自己的伸手,林岑月裝作十分不經(jīng)意地便舉起手來,用手帕捂著口,輕聲咳嗽。
她這一動作,卻也將自己一大半手臂全然暴露在空氣中。
柳夫人眼底越來越震驚,那手臂上,竟然全是傷口,新傷、舊傷,有些傷痕甚至還留下了疤痕,一看就是陳年舊傷……
她徹底暴怒,“梨兒,這里是不是有人欺負你……?”
林岑月眼中閃過淚光,暗暗抓住這個機會,朝著柳夫人大聲控訴說出自己所受的委屈。
“柳姨,是……我,我怕……”
林岑月怯生生地瞧著柳夫人,一副軟弱嬌嫩易推倒的模樣。
柳夫人鼻頭一酸,心中陡然升出一些內(nèi)疚。這十余年里面,她每年都會來這貞女堂借宿,卻一次也沒來看過姜梨。
要是她有一次來看她,她身上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么多的傷痕。
那陳年老傷,一看就是很難恢復(fù)如初,對于愛美的女孩子來說,這是一件多么可憐的事情!
柳夫人用手帕抵了抵鼻子,忍住了失控的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