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婦”二字對于陸景承而言,實在過于刺耳。他驀地一把拉過林蕊蕊,按著她的腦袋,迫使她的臉與他的幾乎嚴絲合縫地相貼。他們的鼻尖撞在一起,狠戾的目光相擊。陸景承一開口,飽含侵略性的熱氣就噴薄在她的唇齒間。
“你看,從本王進來到現在,你那個不成器的男人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。他有過哪怕一次庇護你嗎?而本王,從你十五歲起的皇子刺殺案,到如今殲滅叛黨,本王為你擋過多少明槍暗箭?每一次,我都為了護著你,差點死了?!?/p>
陸景承咬牙切齒地開口,字字句句泣血一般悲愴而不忿?!澳悖烤篂槭裁?,選他,不選本王?”
林蕊蕊愣在原地兀自失神,半晌,她驚覺自己的身體騰空了。耳邊再度爆出陸景承的怒斥。
“叫這些人滾出去!”
侍衛(wèi)們也提著慕寧初,準備離去。陸景承將林蕊蕊扛在肩上,往床榻走去。她的小腹被他肩膀硌得生疼。
“等等,”陸景承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,“慕寧初留下。”
林蕊蕊捕捉到了陸景承的惡意,驚惶地抬頭,厲聲呵斥他?!盎熨~,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
陸景承將林蕊蕊摔在軟榻上,蹲下身撫弄她額間的碎發(fā)。他咧嘴笑著,猩紅雙眼中卻燃燒著狠戾的火光。
“記不記的,陛下與慕寧初大婚。臣喝醉了,翻進婚房內,哭求陛下不要嫁給慕寧初。陛下在慕寧初的勸解下,罰臣跪在門外,聽了一夜你二人的歡好響動。”
他神情陰沉可怖,舌尖抵著牙根,重重地碾磨著“勸解”二字。林蕊蕊生出了一種陸景承今日定會瘋到把慕寧初大卸八塊的預感。
不過一扇屏風之隔,慕寧初被五花大綁著跪在中堂。陸景承這是要以牙還牙,報當年之仇。
她想著,橫豎不過是榻上那點子事,又不會少二兩肉。若是順著那廝,說不準他平復了情緒,就將慕寧初放了呢。
林蕊蕊這樣琢磨著,便癱在了榻上,一副放棄抵抗、任君采擷的模樣。
今日她倒乖覺。
陸景承欺身而上,大掌掐住林蕊蕊的下頜骨,迫使她抬頭。薄唇猛地壓上她的。
慕寧初血氣上涌,布滿血絲的眼里登時蓄了淚。他下頜磕在地上,抬起頭聲嘶力竭地懇求?!巴鯛敗竽鷳z惜阿蕊……阿蕊金尊玉貴的身體,受不得磋磨啊……”
陸景承沒施舍給屏風外的人影哪怕一個眼神,只是死死盯著眼中含淚的林蕊蕊。他見她囁嚅著唇,想要開口說些什么。他卻沒給她這個機會,大掌發(fā)了狠地捂住她的嘴,幾乎要令她窒息。
陸景承銜著她耳垂悶悶地笑,灼燙的熱息如來自地獄的鬼火。“真是情深似海?!?/p>
陸景承拎起慕寧初的衣襟,蠻力將他提了起來。
微風輕拂,仙居殿外的花瓣悠悠飄落,似一場夢幻的花雨。殿內,氣氛凝重而壓抑。
慕寧初垂著頭,對眼前暴怒的男人視而不見。他的眼眸因方才的極度悲愴而充血泛紅,蒼白干裂的嘴唇被咬出了血痕,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,無力地頹敗著。
林蕊蕊虛虛披著外袍,赤著腳如同一朵驚慌的花般奔了過來。她急切地試圖掰開陸景承的手,想要將慕寧初從那殘暴的鉗制中解救出來。
“不是他的錯!你不要動他!”她的聲音帶著驚慌與堅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