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殿下雖然知道自家親爹在有關親娘的事情上愛斤斤計較,但也萬萬沒想到,他的心眼竟然小到如此地步。
至于么?
婚姻大事,事關終身,誰家女郎年輕的時候,不得多挑挑?
母后愿意嫁給您,不就得了。
“你這什么眼神?”
豬豬陛下眉頭一皺、眼風一掃,“你老子我說錯了?你母后這樣的女子,受人愛慕多正常?但要是沒點本事,也配舞到她眼前來?”
就算比不得他,那起碼也不能比衛(wèi)青差呀!
要不然,多大臉呢?
“就這個姓齊的這種貨色,偷偷愛慕你母后朕都嫌晦氣!”
既不能繼承祖?zhèn)骰饰弧⒂杷裏o上尊榮,也不能自己爭氣地建功立業(yè)、捧她高坐云端,除了一張勉強還行的臉和面上光鮮的家世之外,要啥啥沒有,純純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。
太子殿下:“……”
懂了。
您這是要替母后把關第二春。
太子殿下鄭重地思考了一會兒,小心翼翼試探,“那李九呢?”
瞧上去,這位才是第二春來著。
豬豬陛下:“……”
“逆子!”
他沉默幾許,轉而勃然大怒,一巴掌抽在太子的后腦勺,惱怒道,“若是不會說話,就把你的嘴給朕閉上!”
這能一樣嗎?
他爹的李九真的是能把他這個前浪拍死在沙灘上的后浪??!
讓他去夸李九?
別給他逮著機會,要不然,他非得跟這狗賊拼個你死我活!
臉長得好怎么了?
他年輕的時候,照樣恭美姿儀!
會泡點綠茶怎么了?
他年輕的時候,同樣茶藝一絕!
太子殿下:“……”
他摸了摸后腦勺,默默閉嘴了。
【因著來學塾的學生們年紀各不相同、學問水平也各不相同,故而莊學究的第一堂課,以考校摸底為主,亦能因材施教。
考題不難,卻很能分出高下。
對于盛七姑娘而言,顯然并不難,微一凝眉,便提筆蘸墨,洋洋灑灑寫了一段后,她突然覺得不對,左右看了看,提筆在紙上隨意一劃、算作廢稿,又重新取了新紙落筆。
及至下課,盛七姑娘光榮留堂。
莊學究將她“答卷”抽出來,“七姑娘一手簪花小楷頗有衛(wèi)夫人之風,方才的考題,亦言之有物、蹙金結繡,敢問可是有了師承?”】
李二陛下蹭一下站起來。
“酈后這字,有些眼熟??!”
他壓根就沒關注那份明顯遮掩了真實水平的答卷,只是盯著那筆字跡,神色漸漸從詫異不解轉向若有所思。
“飛白乃是漢末大家蔡伯喈所創(chuàng),酈后又是如何習得?”
他皺著眉頭,喃喃道,“況蔡伯喈在世時,飛白筆法多用于草篆,可她這筆字,分明是飛白行書……”
作為書圣王羲之的頭號粉絲的李二陛下一時間茫然了。
“是王右軍的字有酈后之風,還是酈后的字有王右軍之風?”
能不眼熟么?
真巧,他自己也是對著偶像王羲之的字帖練的字呢。
“她后來用的是簪花小楷?!?/p>
長孫皇后遲疑道,“應是飛白難學難精,不想異于眾人之故。”
她應是寫慣了飛白行書的。
但長孫皇后粗粗看了眼盛家其他子女的字跡,再思及盛家的地位,就大致猜測到她為何中途改換字體了。
——無有與旁人解釋之出處。
李二陛下儼然沉默了。
“觀音婢,你可還記得,當初天幕中出現(xiàn)兩個執(zhí)行者的名字后,天幕本身其實也如我等一般疑惑么?”
當時沒放在心上,這會兒仔細想想,背后怕是真有些古怪。
酈后,怕是有來歷的。
不過,武帝知道他媳婦不一般嗎?